第三日晚,湖水终于抽干,古墓的青铜大门现世。
青铜大门高约4米,宽约3米,门常年泡在水中,布满绿色铜锈,沟槽处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的淤泥。
看着铜门上的图案,大门的底部布满了波浪纹,大门正中间是一个圆形的月亮。
顶端则是一些小鸟在云纹中穿梭。
月升沧海,这里头应是古钺的墓无疑。
沈濡提前安排了清场,三人进去前,他将那块半圆玉珏交给了沈南意。
“小意,带着它。我相信它一定能带给你好运。”
沈南意按耐住激动的心,“谢谢……爸爸。”
沈濡老泪纵横:“哎,哎。”
于徽音握着沈南意的手,轻拍道:
“不管你前世是谁,今生你都是我们的女儿。”
“妈妈,谢谢你生了我,妈妈。”
沈南意鼻子一酸,扑进她的怀里。
这一声“爸爸、妈妈”,她在心里绕了许久,今天终于说出口了。
二十多年来所有的委屈、思念、怨恨,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蒋英雨和慕栖洲默默地站在青铜门内,等待着她。
大门一开,里头漆黑一片。
靠着手电筒的灯光一照,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向下的阶梯,由一块块方糕砖切成,蜿蜒向下,尽头一片黑暗。
三人打起手电筒,额头上的工地帽灯唰地一亮。
“爸爸妈妈,你们先回去吧。”沈南意微笑挥手。
“我们就在这等着你,小意。”二人执意不肯离开。
沈南意劝不过,只能由得他们去。
蒋英雨:“事不宜迟,走吧!”
古墓的两侧墙壁摸着有些冰凉湿滑,像是花岗岩。
墓道约四米宽,不长,很快他们便走到了底,底部是另一扇门。
这扇门是石头制的,慕栖洲和蒋英雨两人都推不开。
“应该是顶门石,让开,我来。”
蒋英雨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一团蓝色微光,随着掌风冲向石门。
石门后似乎有轰隆的声音,应该是顶门石被移开了。
慕栖洲再试,果然,石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里面似乎有光。
他惊喜地回头:“可以了。”
沈南意把手电筒塞在口袋里,三人一起推动着石门。
“有神力就是好,实名羡慕。”沈南意叨叨着。
蒋英雨垂眼一笑:“要不是带着你俩菜鸡,我嗖地就进去了。”
沈南意和慕栖洲:……
沈南意边推门边打趣:
“我俩就是你含辛茹苦养大的拖油瓶!妈妈,你辛苦了!”
慕栖洲扑哧一笑,蒋英雨摇头:“妈的好大儿,使点劲啊!”
石门挪开够一人钻进的缝隙,三人依次钻了进去后,被眼前的光震慑住了。
两侧的墓道立着人鱼灯柱,灯油烧得正旺,火苗随着石门打开而摇曳。
“怪不得刚刚有光,这些灯油为什么不会灭?”
蒋英雨凑近看了看:“这是深海人鱼的尸油所制,可以几千年不灭,很多帝王陵墓中都有这种东西。这个墓穴的规格看来不低……”
慕栖洲心领神会,看了一眼沈南意,若有所思。
沈南意的视线落在墙壁两侧,她用手扫开厚厚的灰尘,五彩的壁画显露了出来:
“你们来看,这似乎是关于夕山神女的故事。”
光线虽昏暗,壁画却流光四溢,像是掺杂了闪粉似的。
“古钺靠海,相信这些壁画的色彩原料里应该加入了贝壳粉一类的东西,可以使颜色保存更久。”
慕栖洲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浮光掠影,极其绚烂。
壁画上的内容主要围绕着神女展开,通过图案描绘古钺的祭祀、拜月以及神女守卫扶桑树的故事。
沈南意莫名心跳地厉害:“这么说,这个墓是神女的墓?”
“可神女不是千年一换吗,是哪一任神女的呢?”
蒋英雨沉着气,举着手电筒向前:“继续看。”
沈南意越往下看,脸色越白。
后面的壁画内容越来越触目惊心,红色的颜料代表着熊熊的大火,黑色燃料勾勒的人形在四处逃窜,这与她的梦境极其吻合。
最后一张壁画上,一袭红衣的神女手持剑柄,剑身刺入面前的黑衣男子。
红衣神女的眉眼,与沈南意颇为相似,而黑衣男子的脸部是涂黑的,没有容貌。
沈南意触碰壁画的手抖动个不停,这无脸男自然是指幽冥之主、泰山府君。
“天,这是我的墓。”
是她的前世——夕山神女的墓。
沈南意看向蒋英雨和慕栖洲,两人的眼底都带着浓浓的关切。
她定了定神:“你们是不是一早都猜到了。”
蒋英雨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猜到又怎么样,拿出你的气势来,一个字,就是干。”
沈南意咧嘴笑:“说得对,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慕栖洲看她的情绪又恢复如常,放下了心,“走。”
墓道尽头,是一道金丝楠木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