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清理完毕后离开，沈南意才松了一口气。
卧室内地面的黑水已经拖干净，但死鱼腐烂的腥臭味依旧浓烈，令人作呕。
慕栖洲悄然从窗外跳进来，拉起了刚刚爬出床底的她：
“我看到顾天明的车子开出去了。”
沈南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心有余悸：
“太狠了！这顾天明真不是一般人！”
对着女鬼都能上演痴情戏码，下一秒又手起刀落；雷霆手段让人心生寒意。
慕栖洲将她拥进怀里，摸头：
“别怕！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赶紧走。”
他一直躲在窗外，将室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顾天明前脚刚离开，后脚顾文就会带人过来，他们必须趁着这个档口守卫松懈时抓紧离开。
“好。”沈南意跟着他，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这里是二层，慕栖洲先落地，又准确地接住了沈南意。
两人拉着手又顺着原路返回，上了自己的车。
“我们去哪？”
沈南意心跳地厉害，今晚像是过山车，她到现在还没完全缓过神。
“去枫华别墅，我们先回家。”
“去你家？”沈南意有些局促。
慕栖洲感受到她的不安，握着方向盘解释：
“枫华离这里最近，我们现在这样子，去了其他地方还会吓到别人。”
沈南意看了看满身狼藉的自己，忍不住抬手嗅了嗅，发出了呕意。
“yue……你说得对！太臭了！”
慕栖洲看着她的小脸皱成了团，眼底噙笑：
“回去洗洗就好。”
沈南意抽出几张纸巾卷了卷，塞进了自己的鼻孔：
“没想到鬼死了流的不是血，而是臭水沟。”
她又抽出几张纸，递给了慕栖洲：
“阿洲，你也塞一下鼻子吧，真的，臭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慕栖洲听话地接过纸巾：“好。”
和她在一起，怎样都好。
沈南意手指敲着车窗，陷入沉思：
“这么看来，顾天明和地府的黑暗势力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顾天明这个人早年就是个街混子，我从前只以为他手段够毒，没想到他连阴司之事都有涉及。”
慕栖洲对顾家又多了一层认识，顾天明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沈南意手指无绪地在车窗玻璃上来回划动，喃喃自语：
“四张镇魂符设下了四方阵，镇压你我的前世，而我的前世又杀了你的前世；沈濡说我是衔玉而生，那块玉珏又像是古钺国的东西……这么说，我们的前世和古钺国有关，而现在发生的一切又都和我们的前世有关……”
慕栖洲被绕到云山雾里，只能打断她的话：
“等等，你在说什么，什么前世你杀了我？衔玉而生又是什么？”
沈南意抬眼，突然反应过来，这些细节似乎慕栖洲还不知情。
想起前世她握着剑杀死慕栖洲的前世那一幕，她的心又揪成了团：
“说来话长，我从头开始和你说吧。”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
车子行在山路，车灯随着坡度起起伏伏。
慕栖洲一路都保持沉默，认真听沈南意说话。
“English当时为了救我，闯进归墟阵与上古凶兽恶斗，都没有讨到半点便宜。能出动归墟阵守住第四张镇魂符，说明四方阵要镇住的定然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的前世，到底有什么秘密？”
沈南意不愧是学法律出身的，思维非常缜密，一下抓住了关键点。
慕栖洲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这里头的联系：
“你的前世杀了我的前世，原因未明。而现在关于前世的所有线索，只有那块古玉。看来我们要从古钺国的资料入手。”
沈南意非常同意他的观点：“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正巧，下周我爸妈……”
她看到慕栖洲的眉眼闪过一丝讶异，又顿了顿：
“额，就是沈濡，他们在博物馆有个古钺文明的展览，我们可以一起去。”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起他们，又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我想听。”慕栖洲哑着声，深深地望着她：“回家听你慢慢说。”
沈南意心潮涌动，但理智占了上风：
“可我们相克，你忘了？我们不能呆在一起太久。”
在一起便如天雷勾地火，太容易动情。
一旦动情，又怕是万劫不复。
慕栖洲薄唇一勾，笑意很深：
“不怕，我有办法。”
*
半小时后，枫华别墅，慕栖洲的家。
沈南意冲进了客房的浴室，冲洗了好几遍，才换上了慕栖洲的睡衣。
他的家中所有的衣服都是男人的，没有一点女人出入的痕迹。
沈南意有些奇怪，难道这么久，他都没有带女朋友回家吗？
睡衣很大，她把袖子和裤腿都挽了几圈，手肘露出半截，葱白如玉。
慕栖洲已经洗好换了睡衣，坐在沙发上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