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一怔。
不知是何处来的错觉,她总觉得这首诗很熟悉。
近来也不知怎么了,她与慕栖洲相处时,总会时不时泛起这样莫名的熟悉之感。
似乎某些对话片段,在过去或另一个时空曾经发生过似的。
但她认真停下来回想,脑子里又全无记忆。
沈南意突然的沉默,让慕栖洲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
他稍稍收了收情绪。
时机还不成熟,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周影找罗绮,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周影是通过慕北直接联系了陈格,因此,他尚不知内情。
陈格望了一眼后视镜,主动开口汇报:
“周医生的父亲遇到了个医疗纠纷。有个男孩约十五六岁,爸妈觉得他有抑郁症的症状,就带到老周医生那看诊。但是老周医生认为这个男孩子是正常的,所以并没有给他开药。结果孩子回到家没多久跳楼自杀了。患者家属就把老周医生告上法院了。”
慕栖洲皱了皱眉,:“周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不可能误诊。”
沈南意:“这个案子现在是绮姐在负责,她是医疗纠纷领域的专家,你放心。”
慕栖洲笑着看了她一眼,“那你是哪方面的专家?”
沈南意讪讪一笑:“搬砖的专家。”
慕栖洲提唇一讥:“抬杠的专家。”
“慕总,不带这样的,天都被你聊死了。”
沈南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撒娇的味道。
慕栖洲却被她这股少有的娇嗔暖到了心底:“好,下次不笑话你了。”
沈南意:“对了,前面振兴路口可以帮我放下吗?”
“你不回家?”慕栖洲纳闷:“去那做什么?”
“陈红的妈妈住在这。正好今天是周末,我去看看她。”沈南意算了算:“我都快有一个多星期没去看她了。”
陈格从后视镜往后一望:“我听罗绮说,你还把提成都给了陈红母亲。沈律师,你真是个好人。”
沈南意有些不好意思:“绮姐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
慕栖洲眸里藏着赞许,语气也愈加宠溺:“沈南意,你这么干,平常怎么活下去的?”
沈南意抿唇,嘴角一扯,眼睛扑棱扑棱地看着慕栖洲,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是还有你这样的大户人家嘛。”
慕栖洲哭笑不得:“对,我差点忘记,杀我这一刀你挣了一百多万的佣金。”
“沈南意,你可真是杀富济贫。”
“慕栖洲,你说好了不生气的呀。你怎么又反悔了。”
“不生气,但话说你挣了这么多钱,不请我和陈助理吃个饭表示表示?”慕栖洲唇角一弯,面露深意。
沈南意有些吃惊:“吃饭?你们不用上班吗?”
慕栖洲一脸不悦:“沈南意,你有周末,就不兴我俩也休息休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连轴转啊。”
陈格扑哧一笑,“慕总,您可真能自黑啊。”
沈南意也乐不可支:“行吧行吧,要不,咱们一块看看陈红的母亲,然后,本大侠再请二位搓一顿?”
慕栖洲眉眼噙笑:“成交。那我可要吃顿好的。”
沈南意心一惊,有不妙的感觉:“客随主便,你懂不懂规矩啦?”
“请人吃饭,当然要问客人想吃什么,对不对,陈格?”
陈格不想被战火波及,立刻神隐:“你们两位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都行。”
沈南意投降:“鲁菜,川菜、粤菜、淮扬菜,除了满汉全席,你挑嘛。”
左右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她请得起。
慕栖洲作势想了想:“嗯,有一家新开的粤菜不错,你有口福了。”
沈南意:“在哪里?”
“在世茂顶楼,天悦会,世杰开的。”
咔嚓。
沈南意觉得自己的钱包被利刃割破,钱如流水哗哗地流出去。
“慕栖洲,你和蒲世杰这是合着伙想把钱坑回去吧?”
慕栖洲唇角一凛:“格局呢?沈律。格局要打开!你挣了一百多万,这一顿饭算什么。”
陈格已经抑制不住地大笑了。
沈南意心疼地要死:“慕总,地主家不省着点花,也会没有余粮的啊。”
慕栖洲对她‘谆谆’教导:“吃完这顿,让蒲总这个大户人家再给你点机会宰几刀。这钱,不就又来了吗。”
沈南意嘴角一抽:“我觉得你在KFC我……”
慕栖洲笑得肆意:“沈南意,你的脑子里就只有吃的。”
沈南意肉疼:“这一顿可以抵得上多少顿KFC了。”
……
陈红的母亲住在振兴路的一个小房子里,日常给人做钟点工。
她看到沈南意分外激动:“小意,你怎么来了?快快快,进来坐。”
她又看了看慕栖洲,一表人才、器宇不凡:
“哎,这位是你男朋友吗?长得真不错。”
沈南意满脸通红:“阿姨,这是我老板。”
陈红母亲连忙抱歉:“哎呦,人老了眼睛都花了,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