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呆住了。
蒋英雨来不及捂住那阴差的嘴,索性丢掉烟头,在地上碾了碾。挂起一脸的混不吝:
“多大点事,本来想过几天再告诉你。”
他斜睨了一眼:“阿卢,什么时候变八婆了。”
阿卢吐了口烟圈,拿烟的手指了指沈南意,促狭一笑:
“9527蠢成这样,你不说,我不说,估计她命都要用完也发现不了。”
他用嘴型默默对着蒋英雨:哥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沈南意眼眶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蒋英雨。
嚎啕大哭、泪雨如下。
蒋英雨身子一僵,神色也从不羁转为温柔,拍背:“怎么还哭上了呢。”
“师父……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蒋英雨刮了刮她的鼻子,刻意打破这伤感的氛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爹不对你好,对谁好?”
沈南意眼泪鼻涕双管齐下,恨不得给他跪下磕几个,哪里还会顶嘴。
“可是,你送了二十年给我,你自己怎么办啊!”
蒋英雨抬眉,露出一口平整的白牙:
“这有什么,哥最多的就是寿命了。活那么久多无聊,送点给你正好。”
沈南意贴在他的胸口,泪眼婆娑。
“师父,这么大的恩,我怎么报啊!”
蒋英雨抿唇,刚想打趣,这丫头顺势又继续谢恩:
“你放心,我一定会做牛做马做猪做狗腿子,报答你!”
“以后你去泡妞我放哨,你吃火锅我下料,绝不跟阿姨打小报告!”
“还有还有,我给你洗二十年的臭袜子……”
“还有什么……我想想……”
“算了,师父,我还是跪下来给你磕几个吧,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一旁几个阴差笑得快飞起来了。
“阿雨啊,榆木脑袋不开窍,你打冲击钻也没用啊!”
阿卢叼着烟,夹着音:“阿雨,他们只会嘲笑你!而我,只会心疼哥哥(gei,gei)!”
沈南意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些耍嘴皮的阴差:“你们干嘛笑话我师父!”
蒋英雨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无奈:“他们嘴臭,别理他们。”
沈南意对着他,又是一顿熊抱。
一声鸡叫。
凌晨三点整。
陈叔对着抱在一起不撒手的俩人挥了挥手,和摊子、阴差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路口的一辆黑色宾利穿过松江路口。
慕栖洲望着街灯下的沈南意,停住了视线。
虽然没有了粉色头套,可耳朵上那明晃晃的金圈,还有宽大的冲锋衣下,那一双黑丝美腿和细高跟,都说明了,她与酒吧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个人。
有意思。
不过两三个小时,竟与另一个男人在街头搂搂抱抱。
慕栖洲抬眼一嗤,又摇上了车窗。
陈格从后视镜里一看,明显发现自家老板的脸,黑了几分。
“老板……”
“陈格,查一下路口这个穿牛仔服的男人。”
陈格降低了车速,打开一点车窗,向外一瞟:“是。”
一股馄饨味隐隐飘在空中,香气四溢,有股小时候的味道。
陈格的肚子打起鼓来。
老板今天有点怪,怎么遇到一个就要查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做小秘的,除了会察言观色,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幸亏他早有准备。
看来,是时候动用他在南城的人脉了!
陈格默默为自己的高瞻远瞩而沾沾自喜。
沈南意哭够了。
她一把抓起English同学的POLO衫,擤了擤鼻涕。
“我靠!我的拉夫劳伦……沈南意,你恩将仇报啊!”
沈南意一点不客气,又擦了把眼泪:
“反正都脏了,不差这一点。说了我帮你洗嘛……”
“哎,别!回去我就扔了……咦……”
蒋英南一脸嫌弃,他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
“等抓到陈红,我再给你买一件!哦,不不,买两件!”
沈南意又开始给他画大饼了。
“得了得了!就你那点破工资,朝不保夕的。”
蒋英雨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谁家底似的。
沈南意虽说是个律师,可刚刚考出资格证不久,手头没有多少案子。
白领精英,出入高档5A写字楼,喝着星巴克,看着光鲜靓丽,实则做着最卑微的工作。
说得便是她这种社畜,吃了上顿没下顿,全靠熬资历。
沈南意浑不在意,咧嘴一笑:
“那自然比不上英哥你收入高啊!公务员,多稳定啊!”
蒋英雨的本职工作,则是南城刑侦支队技术科人员,铁饭碗。
不靠颜值和家世,全靠自己的实力考进去的。
“好啦!鸡叫了,陈红肯定躲起来了。你快回去睡一下。晚上,我们去刘文那蹲她。”
“对啊!师父英明!我怎么没想到呢!”沈南意一拍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