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说:“过年怎么去德国,跟朋友吗?”
陈杨不想让叔叔知道自己过年在家,还孤单一人,他又撒谎了:“嗯,去男友家。”
每一年他都用类似借口推脱,在这层掩护里,叔叔以为他工作稳定,有恋人,过得好,就不再要求他回去。
但每次跟叔叔聊完,他都莫名浮躁,就像好心情被破坏似的。他急于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否则久了,他会喘不过气。他打开余迟的朋友圈,偷窥他的行踪,但余迟是个小气鬼,更新从不积极。
初三晚上,他联系余迟,过了半天,余迟接起电话,他在会所,很吵,显然他过年不是一个人,他的声音在嘈杂德文里显得模糊。
要说的变成质问。
分开时反而变得敏感,发现余迟不如所想的在意自己,又变成难得听到余迟的声音,也跟他闹得不高兴。陈杨觉得那时的自己别扭。
今天也是。
为什么要在意身上的咖啡味,余迟不喜欢,更要让他闻,他生气地跑去洗澡,还摔伤了,他自己都嫌笨。
不过,余迟的包容跟关切,会让人忘记自己犯的蠢,但陈杨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好一些,讨喜一些,这一点好像即便失忆了也没变过。
作者有话说:
余迟有钥匙
陈杨:是他邀请余迟= =
第19章 19
【电影】
膝盖伤口新鲜,走动时扯到还要缓会儿,陈杨就不太出门。余迟下班回来,陪陈杨吃完饭,就带小白去遛圈。
晚上,陈杨在客厅用笔记本看文件,他每天会收到全国各地的创业项目bp,他会对有意向的项目进行接触,有时也跟国外公司合作。
近来参与的B公司在初期阶段,陈杨这两天就忙,一方面陈杨要跟上级反映创业公司的运营,进展情况,一方面协助所投B公司在业务领域有更好的推进。
B公司资方在德国,发来的报表是德文,晦涩难懂。
余迟德文很好。
陈杨问:“这个词什么意思?他想表达什么?”
余迟跟他解释。
陈杨听得认真:“你讲德文好优雅。”
余迟愣了下,对上他的目光:“你有听吗?”
“有。”
陈杨心头一跳,把他说的翻译过来,又问了几处懵逼的句子。
原本要奋战许久的内容,很快取得成果。
余迟给他膝盖上药。
陈杨赶忙说:“我自己擦,你帮我看了半天资料,休息会儿吧。”
“没事。”
结痂的伤口挺丑。
这是陈杨不想让他帮忙的原因。
但余迟不嫌弃,侧身给他擦拭伤口的动作,认真而仔细,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临睡前,陈杨喝了牛奶,余迟看着他上床,钻进被窝。
陈杨说:“你知道吗?牛奶它魔力转圈,我喝下去就很困。”
余迟坐在床边说:“不好吗?这世上有两件事特别可爱,一种是健忘,一种是秒睡。”
“你在变相损我。”
“我没有。”
“我不健忘。”
余迟看他狡辩,眼里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好,你不健忘。”
“我也不困,还能跟你聊半小时。”说着,努力睁大眼。
……然后不到两分钟,这个说不困的人,已经睡着了。
余迟盯着他散在额头的碎发,还有打着卷的睫毛看了会儿,轻碰下他的脸,“陈杨。”
陈杨蜷被窝里,没有反应。
余迟斜过身子,摸向陈杨的后脑勺,那天他在浴室摔倒,他担心陈杨磕到脑袋,不告诉他。这两天陈杨睡着他检查了,没发现外伤,唯独伤疤附近应该消去的肿块,依旧存在。
“一个月后肿块未消,无论陈杨情况如何,带他来医院复诊,我们商讨二次手术。”
蒋珂的话宛如紧箍咒。
这一个多月,余迟看着陈杨服药后,从病态到精神,记忆也逐渐恢复。现在肿块还在,如果去医院手术,去除淤血部分,看似利落,但他不确定手术后是否还有别的后遗症。
这让人不安。
周末他们去看电影。
一部悬疑片《脱离》,故事简单,讲述男主新婚前夕,未婚夫突然失踪,男主不顾一切去找,但在寻找过程中发现惊人真相的故事。
电影里扮演未婚夫的演员是柏萧远,一个omega,长得俊秀,看起来应该很明亮的人,却总是神情恍惚,有股奇怪的魅力。从开始到结束,他的每场戏都吸引着观众,直到真相大白,他的过去揭露。
原来男主寻找的未婚夫,债台高筑,他被标记过,流过孩子,洗脱标记后,遇到男主,他以为能幸福,但还是被高利贷的人控制。
电影借由律师之口探讨网贷危机,洗脱标记,及遭遇暴力的弱势一方如何脱身。
电影十分写实,放映结束,两人到餐厅吃饭,谈起电影内容,陈杨说:“我觉得造成未婚夫悲剧的原因是他性格内向,有社交障碍。”
余迟:“内向≠社交障碍,有的人能跟外人交流自如,只是没有迫切的交流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