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长随任义叹道:“小主子不该现身出手。”
这林中可不是一波黑衣人,而是有两波人马,他们一直观望,不曾出手,那是看到贤王和贤王妃并没有危险,而且他们反应最快。
哲哥儿没有理会任义的不满,反而喃喃自语道:“我父亲的功夫不太对劲,他使的不是功夫,是蛮力。”
随着哲哥儿的话说完,那一把石子先后击中百里家主的膝盖骨,百里家主瞬间跪倒在地,身边的高阶勇士连忙停下来,就被黑衣人缠上。
二板趁机上前抓住百里家主的头发,将其头按在泥地里,再骑在他身上,夺下了他手中的软剑。
这打法的确不是会功夫的打法,这模样就像市井莽夫的打法,用的全是蛮劲,而百里家主被人从后方抓了头发,头又按在了泥地里,痛得直冒眼泪,哪能反抗。
于是软剑落入了二板的手中,二板又是重重一拳,将百里家主给打晕。
待那高阶勇士从黑衣人手中脱困,一回头,就看到家主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人也晕了过去。
这谁干的?好在人还活着,只是受了外伤。
然而也容不得那高阶勇士多想,好不容易一掌击退黑衣人,便负伤扛起百里家主往林子外跑,遇上府中的勇士,他随手一抓一扔,全用来抵挡后头追杀的黑衣人。
二板抱着软剑回来,石姑满脸惊恐的看向二板,随即大喊一声:“黑衣人。”
二板想也没想的抓起手中的软剑朝后方劈去,还是那没有招势的蛮力,连软剑都不知道怎么用了,竟然拿来当刀来劈。
身后的黑衣人也是惊了一跳,对上二板的目光,并没有直接交手,而是后退了几步,随后朝夫妻二人说了一声:“我是南宫先生派来的。”
南宫先生的人?
对呢,南宫先生去将军府问天就没有再回来,他怎么派了杀手要杀死所有的权贵?
那人说完,转身便走,他们要对付的果然还是寮国权贵,并没有再对石姑夫妻二人下手。
二板捡回软剑来到石姑身边,夫妻地二人蹲守在树杆上,看着只顾着逃命的寮国权贵,一个个的抓起身边的勇士替自己挡刀的样子,石姑叹了口气。
在众多黑衣人当中,石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谙蛮族人,还是当初他们救下的武公子也在。
谙蛮族人为何要杀了这些权贵,这两波人是早就商量好的,还是无意中碰到了一起。
当初武公子落入阿拔里军营做了奴隶,差一点儿死在了狩猎节上,谙蛮族人一直没走,莫不是为了报仇?
说起来上一次,谙蛮族人还帮着她寻找两孩子的下落,如今再次见到,石姑的心情越发的复杂。
石姑正想着事儿,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她下意识的朝左侧方看去,只见那茂密的老树干上正站着一位青衣少年。
此时的少年并没有带帷帽,露出了真容,眉眼间有着不怒自威之感,他双手背于身后,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此刻也正看着石姑。
这个孩子,石姑见到他竟是眼眶一热,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她心底莫名涌出愧疚之心,甚至想要喊他,可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此时二板也抬起了头,他看到那老树杆上站着的少年,突然开口:“此人轻功了得。”
或许是江湖中人。
石姑抹去眼角的泪意,低下头去,眼下不是追问少年郎的时候,她和二板得尽快脱身。
这些寮国权贵都退回沼泽地,到时候没有发现他们,当以为他们死在了树林中,而他们若是现在就出去,又怕是要被阿拔里将军质疑。
石姑思前想后,对二板说道:“我们回茅屋再做打算。”
二板背起石姑,准备走时,他又忍不住回头看向老树杆上的少年,却见那少年用手背抹眼泪,二板的心被什么揪住了,他突然说道:“那个孩子,他像我家媳妇。”
石姑听到这话,心头一惊,还别说,她第一眼见到,她觉得像二板,那一双剑眉,那明亮的眸子,与二板如出一辙。
但是夫妻二人不能再停留,林中惨叫声不断,险山壁上有出口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只能趁乱逃回茅屋。
这两波人马当中,石姑下意识的更愿意相信南宫先生的人,只要那些人并没有说谎,至于谙蛮族人,到底是寮国人,她是不信任的。
山中的宝马,绝不能落入寮国任何人之手。
夫妻二人就这样消失在林中。
老树杆上的哲哥儿,眼眶都红了,嘴唇固执的抿紧,满脸的怒气却又带着无可奈何。
他不明白,爹娘看到他的真容,明明像是认出来了,可为何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并没有要与他相认的意思,他不甘心,他想要一个答案,即便是他最不想要的答案,那也是一个答案。
这些年一直在山中,所有抱着的希望终是破灭。
一旁的长随任义,看到小主子难过,心头也不好受,以前受贤王和贤王妃的恩惠,可是现在他替小主子不值,也跟着气恨贤王和贤王妃的绝情。
可知他家小主子在山上等得有多难过,下了山在得知他们失踪又有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