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任荣长的目光里只有温和,哪还有刚才的杀意,果然还真的只有贤王妃能安抚住贤王的脾气。
裴从安带人收拾残局,而宋九却叫人将李况的尸体运回京都,一同送去的还有一份状纸,以及凤翔府地方官员联名写下的罪状。
经此一事,裴从安在地方上再也无人敢对付,此事也让裴从安得到了警醒,是时候养几个功夫高强的护卫放在身边守护自己。
山高皇帝远,皇亲国戚也有危险的时候,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掉以轻心。
至于那些被关押在地牢里的府上下人,以及师爷杨六郎,也很快救了出来。
葛氏得知自己院里的下人除了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赵嬷嬷外,其他的都招供了,葛氏气不打一处来。
平素葛氏可是大方,这些服侍她的下人,她都是舍得打赏,结果都是些白眼狼。
葛氏正想着怎么处置这些下人时,宋九突然提了一句:“外祖母,要不将这知州府的掌家权交给舅娘可好?”
舅娘?
在一旁的李三娘心头一惊,看向了宋九。
宋九回以温柔的一笑,李三娘的心怦怦跳动,所以贤王妃是认同她嫁给她家夫君么?而不是纳为妾室。
葛氏也知道这外孙媳妇的用意,她朝李三娘看去一眼,本还想多说几句的,却碍于外孙媳妇在,她畏惧这外孙媳妇,于是也不多话了,抬了抬手,除了赵嬷嬷,其他人都交由李三娘定夺。
以前东院的下人可是瞧不起这个李姨娘,没少借着老夫人的气势欺负这个姨娘,如今倒好,他们落李姨娘手中了,命运都攥在这李姨娘手里,但凡有后悔药吃,以前也会对这李姨娘好一些。
这会儿下人上前来求李三娘,李三娘不仅无动于衷,还面无表情的做下决定:“不忠心护主的奴才都发卖了吧,向牙婆交代一声,这种下人在发卖时,可得向后头的东家说清楚的。”
管家应下后,就要将这些人带走,这些下人吓得双腿发软,发卖了他们,还能卖到其他主家去,可是一旦主子交代了牙婆要在下家东家面前提及上家的事,那他们可就卖不出去了。
这些人也都是葛氏在牙婆手中买来的,有哪个主子在明知他们出卖主子的行当还会买下她们,而一旦落在牙婆手中卖不出去了,那下场可想而知。
比死还要难受的地方,除了勾栏院便是那下三滥的地方,他们不如一死呢。
见求李三娘没用就要再次向葛氏相求,葛氏看了李三娘一眼,宋九突然开了口:“外祖母带着赵嬷嬷跟我回京城去。”
葛氏立即看向宋九,她可以回京城去了么?所以这内狱——
“毕竟到时候外祖母进了内狱还有赵嬷嬷服侍着,老了有个伴。”
宋九这话如同定了葛氏死刑似的,葛氏颤着嘴说不出话来,心头那个恨那个气,可是在外孙媳妇面前,她屁都不敢放,可不是她那听话的好大儿。
甚至宋九都没有让葛氏再见到舅舅的机会,当场就将葛氏和赵嬷嬷安排上了马车。
而宋九夫妻二人也向李三娘告辞了,凤翔府衙门的事舅舅会处理好,至于矿场,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寻到了进入宝库的路径,以后挖掘起来,也不费力气了。
宋九他们要走了,李三娘追上来,她看向马车里的婆母,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又对上宋九温和的笑容,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帮着求情,而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
待裴从安从衙门里赶回来的时候,老母亲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裴从安想去追,被李三娘拦了下来。
“夫君,贤王和贤王妃不会为难婆母的,婆母这一次做的事的确闹得太大,咱们送上财产替婆母赎罪,贤王妃也定会替婆母说好话。”
裴从安叹了口气,老母亲能走到今日这地步,也是他的责任,是他愚孝,总是顺着老母亲的心,才让她有了敢偷他令符的胆量。
都说惯子如杀子,惯母亦是如此,裴从安看着身边一直操劳家事不离不弃还救了他母亲的李三娘,心头愧疚。
以前母亲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迫着他不准娶李三娘为妻,如今母亲去了京城,再也无人能阻拦了,裴从安便想给李三娘一个正式的名份。
正好这时一直守在裴从安身边的两名府卫出现了,他们拿来了一个木盒,说是交给舅娘的贺礼。
裴从安颇为意外,这就看向李三娘,李三娘也没有想到,毕竟才与贤王妃分别,她竟然给自己留下了贺礼,果然不是自己想多了,在贤王妃这儿是认同她的。
木盒打开,竟然是一盒子的契纸,不是先前葛氏买下的那些,而是宋九手中的铺契,她给李三娘添嫁妆,以后这些都属于李三娘的嫁妆铺契,便是她的舅舅也没有份。
李三娘一时间不敢接手了,裴从安也没有想到这个外甥媳妇出手如此大方,裴从安想了想笑了,“贤王妃赏下的,你还不收下么。”
而送来贺礼的两名府卫却是留了下来,他们在裴从安面前跪下,以后两人便是裴从安身边的带刀护卫,专门负责保护裴从安的安危。
裴从安正想着找些功夫高强护卫,自己也安全一些,没想到贤王妃已经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