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姐姐的女儿,一个是弟弟的儿子,以前在京城,泰安郡主可是一向得皇上疼爱的,这一次恐怕也会是如此吧。
毕竟晋王府刚认回来的这个侄儿,一直养在民间,这才认祖归宗就不顾京城安危,借着职务之便赶来兰芳斋护媳妇,格局也小了,成不了大器。
而且在刘大人认为,这种民间而来的乡野妇人,也没有什么见识,估计以为当官也威风了,不将泰安郡主放在眼中了。
就在刘大人暗自思忖着的时候,对面坐着喝茶的皇帝荣晏,想的却与刘大人完全不同。
荣晏今日出宫,本是想找个机会跟宋氏商量一下粮草的事,在平江府时她主意多,来了京城后,立即给他解决了燕北的粮草,眼下岭南要粮草,她或许还有什么新点子。
只是泰安在楼里,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兰芳斋才开张就闹过来了,真不省心。
荣晏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将腰间的玉佩取下,又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戴上。
刘大人看到皇上这一举动,很是疑惑,就见荣晏开了口:“今日朕是以晋王的身份而来,刘卿可别说漏了嘴。”
刘大人心头吃惊,但面上不显,连忙垂着头应下。
晋王和皇上长得一模一样,若是这么说的话,这些年皇上和晋王会不会也有互换身份的可能?
细思极恐,而做为小小侍郎,知道这么多可不是好事,今日所见之事,可得守紧了。
“王爷说的是,今日我刘某便是去晋王府接的王爷,王爷亲自来给儿媳妇道贺的。”
倒是一个聪明人,荣晏起了身,“去看一看吧,做为父王,岂能不前来道贺呢。”
荣晏说完这话,还故意咳了几声,瞬间有种晋王上身的感觉,晋王这几年不是一直病怏怏的么,没想到皇上扮起来如此相像,要不是刘大人知道实情,都要分辨不出来了。
到了外头,刘夫人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瞧见了丈夫的眼色,立即垂下头去,不敢说半个字,也不敢像往常那样行礼。
而此时一楼大厅的高台之上,已经上了妆穿了戏服的阿奇出现了,而在那屏风后,公子楚不知何时坐在了琴台前。
悠扬的琴音响起,阿奇那独特的嗓音如黄莺般宛转动听的传来。
名旦阿奇,最让世人记住的是他以男子之身扮成女娇娥,却又惟妙惟肖的演绎每一段戏曲,令人不知不觉沉迷其中。
即使阿奇在京城里不曾这般抛头露面过,然而今日仅凭他的嗓音,将原本沉迷公子楚的看客们拉向了他。
所有雅房里原本还学着打马吊的贵夫人们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牌,纷纷朝楼下的大戏台上看,看到那个婉约的身影,听着那那婉转千回的戏曲,就这样不知不觉沉迷其中了。
泰安郡主亲眼看到了她的两位夫郎出场,她其实也知道,这两人在她身边,一向有性子,若是兰芳斋强迫他们,是不可能的,便是她也无法强迫他们。
可是这比没性子的还气人些,不是强迫那便是自愿了,兰芳斋何德何能,能令他们两人如此屈服?
宋九没能阻止阿奇上台,果然阿奇和公子楚的出现惹怒了泰安郡主,好不容易借着她家傻夫君的威慑安生了些的泰安郡主这一次在三楼发了大脾气。
陈合做为晋王府的家臣,在京城待了多年,人不仅灵活,嘴巴子也会说,可是面对眼前这位毫不讲道理的郡主,着实拿着没了办法。
于是陈合找到宋九,建议道:“不如少夫人先从小门回去,今日铺里开业事宜由小的接掌。”
“只要少夫人不在楼里,想来郡主也没了办法。”
躲一次两次说得过去,宋九堂堂正正开张做生意,不可能一直躲着泰安郡主,再说她触犯了哪条律令,由着泰安郡主在楼里闹事?
宋九不仅没有听陈合的劝告,反而独自一人来到了三楼。
今日若是一定要闹出点什么来,那就吃点儿皮肉苦头,也定要给泰安郡主一个教训不可,宋九暗自做下了决定。
当宋九来到三楼时,前头各权贵夫人的雅室外原本守着的下人此刻都回了屋,恐怕各间房门都关紧了吧,可见在京城里,是真的无人敢招惹泰安郡主的。
全是见人下菜碟儿的人,看着她和丈夫从乡下而来,不放在眼里,可是泰安郡主随便发个脾气,却无人敢吱半声了。
陈合一路跟来,心头很是担忧,陈合见是拦不住少夫人了,想了想将宋九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少夫人今个儿忍不了这口气,倒是有个契机。”
陈合果然精明,他一直跟在宋九身边迎接客人,就在宋九接下相府的题字时,陈合却注意的不是相府夫人,而是旁侧一同进来的户部侍郎夫妻二人。
于是陈合说起这事儿:“有个人跟着户部侍郎一家进来的,倒有些可疑,那人虽然垂着头不作声,像是刘府的下人,可是那身段和举止可不像下人,更像是……更像是皇上。”
宋九听后,有些意外,她竟然没有发现皇上微服来了楼里,可是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微服出游。
“少夫人,会不会是因为王爷的事,皇上才来的?我这年纪还没有到老眼昏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