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斌现在已经是童生的身份了,若是去投军,他原本在钱家就学了功夫,再加上在庄里这些日子的操练,将来指不定也能挣个功勋回来。
钱斌犹豫了,他想了想看向宋九,问道:“婶娘,你觉得我读书好还是参军好?”
这孩子,这可关乎着他的人生大事,得自己做主,今年也都十四岁了,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宋九说了说读书将来参加科举考试的情况,比如刚离开的舅舅,他高中后外放到巴蜀为官,将来什么时候出政绩,什么时候升官,都是难说的,也有人一辈子就在地方上为官,都入不了京城当官。
投军也有风险,也有可能战死沙场,毕竟刀剑无眼,当然投军最容易立战功,或许一年两年就能见到成效,只是武将辛苦,宋九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要吃这份苦头。
钱斌想了想,说道:“婶娘,我愿意投军。”
宋九有些错愕,她还没有说钱康夫妻的信呢,这孩子就决定要投军了?莫不是她舅舅高中后外放巴蜀当官打击到孩子读书的信心?
钱斌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宋九很是错愕,“婶娘,可是我爹娘来信了?”
这孩子当真聪明,十四岁,是小小少年郎了。
宋九这就将信拿了出来。
钱斌看到父母的信,眼眶就热了,这么久了才看到这一封信,要不是希望他去投军,指不定连这封信都不会有。
钱斌双手紧紧攥着信,眼泪落下,宋九心头难过,既然钱斌自己也愿意投军,不如支持他去,指不定去了岭南,还能时候见到他的父母。
“你爹娘大概在岭南,你投定南军去,我这就让魏大儒、韩先生、南宫先生都给你写推荐信,进了定南军军营,就千万别说晋王府的事。”
“我不知武将之间有没有忌讳,只是觉得你在任府的这段时间不能告诉外人,还有江北商会的事也是,你就拿着他们的推荐信,清清白白的进军营就好。”
宋九语重心长的交代着,钱斌含泪应下,他将信就要还给宋九,宋九摆了摆手,“你收着吧,也当是一个念想。”
没想钱斌双手一紧,握在掌中的信瞬间化成碎片撒落一地,他的眼眶里明明有泪,明明看了好几遍这封信都舍不得抬头,但这会儿却是如此决绝。
“信还是不要留下了,我既然要投入定南军,更不能将信带上。”
宋九惊讶这个孩子的冷静沉着,小小少年郎,竟有如此魄力。
“好,你记得你爹娘是疼爱你的就足够了,入了军营,也暂时不要给庄里写信,以后或许有机会咱们还会再相见。”
宋九原本想说以后各奔前程,将任府这段时光给忘了吧,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钱斌却是接了话:“婶娘,我会回来的,等我立了战功,我会带着荣耀归来。”
宋九感动,她很快想起钱斌脚底板的红痣,所以有了这些红痣代表着他将来是辅佐天下贵子之人,那他一定会长命百岁,至少也得等到将来贵子成事之时。
投入定南军,看来他不会有事的。
就在几人都有些难过之时,凉亭外,孔修宝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但是孔修宝一开口便是说道:“叔,婶,我想跟斌哥儿一起去投军。”
今年孔修宝十九了,这个年纪的时候,宋九和她家傻夫君都有了孩子,而孔修宝才中秀才,丑奴也还没有长大呢,这娃娃亲恐怕要耽搁了他。
“你也要去投军么?”
宋九本以为孔修宝会是众孩子当中最想参加科举试的人,没想到他弃文从武。
孔修宝点头,面色坚定。
钱斌听到这话,反而面上一喜,“我与宝哥哥一起投军,那也太好了,入了军营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孔修宝来到钱斌身边,他其实早就有了投军的想法,尤其是这一次参加院试,让他的想法更加的坚定了。
孔修宝想起这一次院试时,自己被同住客栈的考生下了毒,差一点儿上不了考场一事,心头仍有余悸。
宋九在听到孔修宝的心声之时,心头一惊,脱口而出:“你参加院试时发生了什么事?”
这孩子回来咋不说呢,二哥也没有提半句。
孔修宝没想到宋九会猜到他院试发生了一些事,于是简陋的说了说。
那会儿孔修宝和任广江才到府城,想在贡院外租住客栈,便一来二去的认得了几位同届的考生,想着都是同去参加应考的,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再加上隔着贡院近的客栈都被考生租下来了,学习的氛围也浓,孔修宝本是一个不爱交际的人,没想到被几个热情的考生一招呼,也跟着吟诗作对,出了风头。
这里头也不知谁发现了孔修宝是在住在苏州城任府的,有魏大儒教导一事传扬了出去,便引来了不少人的嫉妒。
眼看着第二日就要考试,孔修宝的茶水里就被人下毒了。
要不是也孔修宝跟着韩先生学过几日毒,再加上走时韩先生给了他一些解药备着,那日可就不是上吐下泻这么简单,指不定进不了考场,这秀才功名也就没了。
这人与人之间的争夺无时无刻不在,可见做人要低调,先前听了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