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婆子将儿子儿媳妇都叫到了东院堂屋,一家人聚在一起,任婆子看向老三媳妇宋九,说道:“不管花多少钱,咱们家都要寻到我弟弟裴从安,以及我那老伴。”
“从今个儿开始吧,老大老二不要再出去做生意了,把铺门给关了,你们两个带着老三,花重金在平江府找人。”
“若是钱财上周转不过来,便把先前买下的五十顷良田给卖了,还了三房的本钱,赚下的钱全部用来找人。”
“等人找到了,我们任家立即离开平江府,这一辈子,谁也不准再踏入平江府半步。”
一家人都听任婆子的话,无人敢有异议。
宋九连忙补充了一句:“娘,田地卖了也不必还我本钱,直接花销出去找人,重金之下,总能找到线索。”
只要有足够的银钱周转,不会没有线索,是死是活得有个说法,便是他们的公公也是如此。
任家在平江府待得太久了,再待下去毫无意义。
任婆子欣慰的看了宋九一眼,也没有再拒绝,叫老二赶紧去办。
任记商铺从今日关门,任家人眼下只顾着找人去。
任府闹出这事,裴府里的还没有完,也不知韩氏说了什么话,裴淳赋厚着脸皮找到发妻葛氏,说起妾室掌一半家的意思,还想跟从前那样,一个管着西院,一个管着东院。
府上大的支出由葛氏管着,平素小事由韩氏管着。
葛氏看着眼前能说出这番话的枕边人,整个人怔在那儿,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男人,还过了四十几年。
葛氏许是给气的,身形不稳,好在一旁的赵嬷嬷扶了一把。
“老爷,你这话当真这么定下了?你可知我管着府上大支出,就是让我拿出嫁妆往里贴,就你那点俸禄,你养妻养妾都不够,你哪来的脸来要求我的?”
“这么多年,我贴了多少进去,老爷吃软饭是吃习惯了么?我拿着嫁妆倒贴你裴家,还得管着你和小妾卿卿我我的过日子,你怎么敢想的?”
一向温婉贤惠忍气吞声的发妻突然说出这么气人的话来,裴淳赋当场怒了,他指向葛氏,“你说我吃软饭?我当着官,护着妻儿,这个家没有我,你们能过上这富贵的好日子?”
“你说贴了嫁妆进去,证据呢?贴哪儿了?莫不是贴给你儿子花天酒地了,现在都逃课不着家,你就说你私下里到底给了他多少钱,他敢在外头这么久不着家?”
裴淳赋原本还好声好气的跟发妻商量来着,这会儿被发妻翻了老底,生了大气,便直接做下了决定,以后府中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来,一妻一妾两人共同操持家务,银钱也得两人一起计划着来,并叫葛氏身为正妻就要阔气些,胸心要宽广些。
一旁的赵嬷嬷都听不下去了,就要上前替主母说上两句,没想一旁的管家出了手,显然府中的管家也向着西院那位去了。
葛氏快气晕了,不想赵嬷嬷吃亏,赶紧开口:“扶我,过来扶我。”
赵嬷嬷在管家那儿吃了亏,只得过来扶主母,心头却是替主母委屈。
等裴淳赋一走,葛氏立即开口:“去,花些银子,支开府卫,我们赶紧去老大那儿。”
再晚一步,指不定主仆二人就要被裴淳赋给软禁了,等刚到西院的裴淳赋反应过来的时候,发妻带着身边下人往桃柳巷去了。
一想到任宅里住着晋王,还有不受管制的大女儿,裴淳赋赶紧带着府卫追了出去。
马车里,赵嬷嬷挑开车帘子往后头看,一边看一边催促着车夫赶快些。
就这样一追一赶到了任家宅子外。
赵嬷嬷赶紧跳下马车上前使劲拍门。
被调走的地方军都去城西小院看住裴悦去了,眼下任家宅子外有少量的地方军还有任家人自己带来的护卫。
这会儿大门一开,几名护卫跑出来,赵嬷嬷心头一安,主仆二人就在裴淳赋的眼皮子底下进了任家宅子。
任府东院正堂屋,葛氏又在抹眼泪,这几日怕是这一辈子里头哭得最多的,眼睛哭肿了,人也虚脱了。
任婆子看不下去,便开了口:“娘,掌家之事你为何要抓一半不放,都给她,给那妾室去,至于男人,也给她,谁稀罕谁要,你以后跟着我。”
“等寻回弟弟,你们都跟着我走。”
到了水乡村,一家人给他们建处院子,到时候弟弟安心读书,将来自己出人头地,绝不靠裴家半分。
葛氏听到大女儿的话,心头略安慰,好在大女儿这一趟来了平江府,不然她和小儿子出了事,连个撑腰的都没有。
于是葛氏主仆在任宅里留了下来。
自始至终,从任婆子年轻之时起,葛氏就没有想过老了要依靠大女儿,当年大女儿狼狈离开平江府,她惦念,但是也没有舍死拼命替老大争取,那是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有儿子,将来还是得靠儿子的。
就算不靠儿子,也该是嫁入晋王府的老二,然而世事弄人,偏偏到最后能依靠的只有老大。
裴府直接交给了妾室打理,妾室母子欢喜得不行。
裴凌之更是换上了锦衣,打马来任府,光明正大的跟着魏大儒读起了书。
而原本跟着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