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打开,里头满满当当的银锭子,小裴氏见三人中先前的两人看傻了眼,倒是后来的这位面善的年轻人要顺眼得多,至少沉得住气,不免对此人欣赏了几分。
小裴氏这就说道:“去边关送粮种,粮种的钱我出,跑腿钱另算,这是定钱,现在你们三人就能平分带回各自家中安抚家人,成事后平安归来,再给你们一箱银钱,足够你们后半辈子过日子。”
钱多风险也大,任广江当然也动容,要是依着他以前的性子,那是想也不想的应下这份差事,他的确想赚钱的,但是现在不同了,他记挂着媳妇和女儿,不舍得出远门,只是恐怕不会由着他来想。
“若是你们拒绝,那就想想接下来你们以及你们的族人还能不能在安城待下去。”
小裴氏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双美眸里没有半点温度,就这气势,就吓得钱大郎和赵管事不敢不应,纷纷看向了任广江。
“广江。”
钱大郎和赵管事异口同声的开口。
任广江真是被两人连累了,就说这粮种生意没有这么好做的,想想当初这位安城的贵人能将皇商安排到安城来开作坊、教手艺,就可见她的厉害之处。
小裴氏也看向了任广江,此人还真不像普通的庄户,比那两个聪明多了,要是他能跟着自是好的。
任广江在两人恳求的目光下,不得不同意下来。
小裴氏给他们回去准备的时间,但是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家里人,去往边关送粮种,也得秘密行动。
任广江从城里回来的时候,脸色略显苍白,一牛车的杂货拉回小院,杨冬花见了,带着孩子过来一起帮手。
任广江看向媳妇,心头很难受,却没有办法将实情告诉她,只得拉着媳妇的手来到牛车前,他从几袋杂货中翻出一个麻袋,还挺重的,杨冬花拿不动,正要问里头的是什么吃食,就见麻袋的口子打开,里头全是白花花的银锭子。
杨冬花吓了一跳,立即将院门关上,回头看向丈夫,现在的杨冬花看到这么多的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她忧心忡忡的问道:“夫君,这些钱怎么回事?”
任广江将钱扛回堂屋,拉着媳妇在堂屋里坐下,只得说道:“钱大郎和赵管事遇到了一些事,这一趟运粮种,我得帮他们,也是最后一次了,这是提前给的定金。”
杨冬花一听便生了气,“夫君,咱们家不缺钱,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任广江握紧媳妇的手,无奈说道:“有些事没办法,人活在这世上,也得讲义气,就最后一趟,媳妇,你替我瞒着家里人,就说我外出接席面没回来。”
杨冬花不舍得丈夫出远门,可是瞧着这一趟是不得不去了,于是杨冬花说道:“那就叫上大哥和三弟一起去,这样一路上有个照应。”
若真的只是去江陵运粮种,任广江会想到大哥和三弟,但是这一次是去边城,那边连年打仗,他去时都有可能有去无归,怎么可以将兄弟都带去,总得给任家留后。
只是这些话不能跟媳妇说,任广江却是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握紧媳妇的小手,说道:“不必担心,这一趟并不危险,就是时间长了些,最好也别让大哥和三弟知道,何况他们也有他们的小日子要过,大哥还在城里开了木器行,他走不开的。”
丈夫说的对,杨冬花很难过。
之后夫妻两人抱在一起,身边的女儿迎姐儿,也紧紧地抱住父亲的大腿。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任广江却得年三十离开安城,走时是半夜,杨冬花抱着迎姐儿相送,母女两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万家灯火,团圆的好日子,他们夫妻二人却要分别。
任广江的确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担心城里这位贵人报复他的家人,他只得照做,只是这一次从燕北若能平安回来,任广江便与钱大郎和赵管事划清界限,也算是这些年还了他们对水乡村村民的粮种的照顾之情。
任广江来到安城码头时,静谧的安城码头没有几个人,除了他们三人,贵人只安排了三名护卫跟上,粮种不在安城,而是贵人要求他们去江陵将粮种运走。
借着钱大郎和赵管事跟粮种贺家熟悉的关系,小裴氏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将粮种运去燕北边城,便是安城里的庶子荣景掌管着整个澧阳郡,都不知小裴氏会在年三十的时候将人安排走。
任广江三人带着三名护卫登船,没有苦力没有其他人,任广江看着就头痛,站在船头回头望了一眼安城,不知还有没有命回到家乡。
船开走了,站在河堤上的小裴氏裹紧了斗篷,叹道:“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随便找的一个聪明的年轻人又是姐姐的儿子,在安城就没有别的人比姐姐的儿子厉害么?”
这是什么缘分?
好在任广江没有跟家里人提起这事,不然年三十不是任广江来码头,而是她姐姐去王府兴师问罪。
小裴氏只叹一声好险,同时回头看向身边的护卫长,交代道:“去江陵的车队安排上吧,他们三人当中还有一位是我的亲人,你们可得看好了,但凡他有事,你们一个个的提着头来见我。”
护卫长连忙应下。
事实上走水路的原因只是让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