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花却是一脸的茫然,她跟三弟媳越来越不同了,三弟媳讲的一句话也搭不上,可是这一刻,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三弟媳的身上,她没办法了,丈夫突然被带走,她不知道怎么办好。
“三弟媳,要多少钱请状师,我都给。”
杨冬花这就要下床把家里的钱全部给宋九,宋九连忙拉住她,劝道:“不着急,等公公和大嫂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只好接着等,杨冬花却见三弟媳仍旧抱着书不放手,忍不住看向书本。
宋九不想二嫂忧心,解释道:“这书上写的正是前朝的一桩案子,也是牙侩入刑的案子,我在想若是请状师打官司,咱们不要抓住铺管事不放,而是这个牙侩。”
“牙侩有公职在身,跑不掉的,倒是那铺管事,指不定人已经没了去向,这样拖下去,只会苦了二哥。”
宋九全是在书上看来的,也没有遭遇过这种事,可是看到一脸担忧的二嫂,她不能紧张也不能慌乱,这样二嫂只会更加的慌乱。
小半日过后,任老头赶着牛车从城里赶回来。
一家在人在任家小院商量着。
沈秋梅入城就带着公公去了妹夫的粮铺,结果就看到妹妹被赵家公婆又打又骂,还跪街头去了。
原来赵大宝也是今日早上被捕快带走的,赵家公婆在城里还有些关系,四处走动一打听,才知自家儿子惹上官司,赵大宝和任广江一样,都被城东头铺东家莫大夫的儿子莫忠给告了。
原由是赵大宝和任广江两人都涉嫌杀害莫大夫的罪名。
两人自然要反驳,可是对方找到了证据,那就是铺管事,两人勾结了铺管事,一同欺负了牙侩才办下的契纸,铺管事已经伏法,并主动指认了两人。
任婆子听完大媳妇一番话,心沉入了谷底。
任老头想了想说道:“老二被陷害了,这一下有苦说不清,今日跟大媳妇还去了县衙,给银钱都不让见老二,这案子怕是难了。”
任家人都难过得不行。
杨冬花悲痛欲绝,想到三弟媳今天说书上的案子,想也没想的朝宋九跪了下去,“三弟媳,救救我夫君,你一向都神乎,只要你出手一定可以的,你是有福运的人。”
“只要三弟媳救下我家广江,以后我都听你的,我二房都听你的。”
杨冬花已经语无伦次。
宋九连忙起身将二嫂扶了起来,岂能让二嫂跪她。
任婆子看不下去了,都这个时候了,老二媳妇就不能安静一会,哭哭闹闹能解决问题么?
终于稳住了杨冬花,任家人却都看向了宋九。
任婆子也觉得老三媳妇是有福气的,又是聪明,或许能想出办法呢。
先前宋九想着最坏的结果就是跟人打官司,直接告发牙侩就能抓到案子的主犯,可是对方却将这一条路直接给堵死了,牙侩倒成了受害者。
宋九看着一家人投来的目光,尤其是仍旧无法平静的二嫂,这就说道:“爹,娘,我们还是要请状师的,但是这一次我们要告发莫大夫。”
任家公婆有些听不懂了,莫大夫已经没了,怎么告发?
看着一头雾水的家人,宋九想起孤本上提到的案例,接着说道:“就告莫大夫借着当街铺面变卖为由故意抬高市场价钱,并且还欺负庄户。”
沈秋梅有些听不明白了,戏楼伙计明明说莫大夫不愿意卖了祖传铺子,才被陈老爷弄死强行得到了铺子。
可是三弟媳所说的却是莫须有的事,这是为何?
就在任家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任婆子反而认真考虑起宋九的话来,半晌后,她点了点头,“就按老三媳妇的来,再去一趟城里,把老大叫上,请城里最好的状师,告莫大夫欺负老实人不卖铺子讹钱。”
婆母竟然支持她的,宋九心头一松,其实她心头也忐忑,只有这样,才能在公堂之上拉扯,随后再牵扯出莫大夫之死因,只要二哥不被定罪,就有翻案的机会。
杨冬花还一脸的懵然,沈秋梅也没有弄明白,这边公公又要入城找老大请状师。
沈秋梅想也没想的从袖里拿出银袋交给公婆,“爹,娘,我大房存下的钱都在这儿了,就拿去给二弟请最好的状师吧。”
这边宋九也拿出厚重的银袋放到了桌上。
任婆子看着同心协力的一家人,心头欣慰,看向二媳妇说道:“这情你们二房可得记好了,将来赚了大钱,莫忘了这份恩情。”
杨冬花的眼泪又来了,她一边哭着一边将家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娘,这是广江换来的银票,有两千一百三十两银子,这段时间又花销了一些,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任家人听到这数目,都惊住了,任婆子算是淡定的,她其实也不知道老二后来卖的那一船粮食他分到手的是多少钱,瞧着眼前这情况,是赚了不少。
任婆子将银钱交给丈夫,交代道:“都拿上,请最好的状师,咱们一定要打赢这一场官司。”
任老头拿了钱,这就出了门,这一次将老三叫了去。
宋九一路送出门,到了门口看到傻夫君坐上了牛车,眼神却仍旧落在他的身上舍不得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