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赵毅只能去找楚信,让楚信去接楚侯夫人和两位表小姐。
楚信闻言,心里暗骂楚鹤川一百遍,不情不愿带着十几人去接人。
楚侯夫人的马车就在尚城的南门外面等着。
楚信黑着脸走过去,看见了马车,叫了一声:“娘。”
马车立刻被人从里面掀起来。
瞬间,三个女子的面容露了出来。
月筝和月莹,长相一模一样,穿着一模一样,发型一模一样,还都将头发束了起来,扮成少年的样子。
楚信望着那两个女子,一下就头疼了。
实在分不出谁是谁,只能看向坐在里面的楚侯夫人,求救似的:“娘,你和两位表妹,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言落,坐在外面的少女,手杵着车辕,从马车内飞了下来,两步跨到楚信面前,猛地一拍他的肩膀,粗声粗气地道:“大表哥,我们都走到一半了,你们忽然说这里要打仗,打仗怎么能少得了我帮忙呢?”
楚信一听声音,一看动作,便知道这是姐姐月筝,最喜欢扮男人。
那后面面露羞赧扶着楚侯夫人下马车的少女,就是妹妹月莹了。
楚信搡了搡肩膀,将男人一样的女人搡开,嫌弃道:“你怎么还跟男人一样?”
月筝转过身去,一把拽出马车中的红缨枪,嘭的一声砸到地上,掐腰仰头:“我的梦想就是当将军,不男子气一点,怎么镇得住手下的人?”
楚信不屑地嘁了一声:“就凭你蛮力也想当将军?下辈子吧。”
“楚信你敢瞧不起我?看我今天不打得你跪地求饶我就不叫林月筝!”
言罢拿起手中红缨枪飞也似的向楚信戳去。
楚侯夫人慌忙拉着月莹在后面道:“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打架?月筝你学学你妹妹,多温柔可人啊!”
姨母开口了,月筝也就住了手,将红缨枪收了回去,又扔回了马车里,掐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战场上分胜负!走,让我妹妹跟姨母坐马车,咱俩走路。”
言罢,月筝一把将楚信拽到了自己身边,胳膊搭在楚信的肩膀上,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拽着楚信大步进城。
楚信被这力如蛮牛的女子拖拽着踉跄地往前走,怎么挣都挣脱不开,气得脸都绿了:
“林月筝,把你的力气收起来一些行吗?你再这样只能拖着我的尸体回去!”
月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使了大力,连忙呵呵粗声笑了两声,将楚信放开。
楚信逃脱魔爪,这才用力吸了一口气。
而后方,月莹又扶着楚侯夫人进了马车。
少女虽然穿着男装,却眉眼温婉,腼腆羞涩,一直低着头,楚侯夫人跟她说一句话,她便抬头笑着回一句,声音又柔又软,仿若天上抓来的云朵揉碎了放在她喉咙里,脸颊也随着说话而发红。
楚信将她娘送到了将军府,立刻道:“娘,我去北城门去了。”
楚侯夫人也知道战事紧张,连声嘱咐他去那里小心等等。
月筝见楚侯骑上马就跑,连忙拽过来一匹马,拿着红缨枪就追了上去。
大门口只余下楚侯夫人和月莹两人。
谢夫人连忙出来迎接,将二人迎进了客厅中好生招待。
那厢,沈嘉凝刚刚睡醒。
由于夜间和楚鹤川谈事情谈得晚了些,肚子又渐渐大了一些,睡眠跟着变多了。
醒来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
高子清给她找了一件厚实的兔毛披风披着,问她今日想干什么。
沈嘉凝道:“我想去北城门看看。”
“不行,天气那么冷,你在路上万一冷病了怎么办?”
高子清说着将准备好的暖手炉塞到她手里,“这炉子大概能热一个时辰,若是不热乎了,你就叫我,或者叫阿青给你换炭,你千万不要自己动手。换炭的时候有灰尘,你吸进去会引起咳嗽,万一震到孩子就不好了。”
沈嘉凝哭笑不得:“你当我怀了龙种啊?没有那么金贵,我也没有那么虚,况且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胎儿已经稳下来了,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高子清不依:“我说不行就不行,姐姐听话。”
沈嘉凝:“……”
这时候,阿青来禀报:“公主,楚侯夫人带着林家的表小姐来了,现在谢夫人在招待她们。”
沈嘉凝闻言又惊又奇:“是楚鹤川的表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她站起身来,对高子清道:“我去看看楚侯夫人。”
高子清道:“好,我扶你。”
于是两人到了正厅。
正厅中。
谢飞手中拿着根鸡毛站在月莹的面前,不断地用鸡毛去扫少女的脸。
少女温声细语,只轻轻用自己的纤纤玉指把男孩的手推开,脸红得滴血,道:“你别碰我。”
谢飞见她是好欺负的,又伸手去抓月莹的衣领,想要爬到少女的膝盖上。
月莹急了,赶忙转头向坐在左边忙着跟谢夫人唠家常的楚侯夫人求助:“姨母……”
而就在转头的一瞬间,她便看见了沈嘉凝被高子清牵着走了进来。
客厅中投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