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半夜,狂风大作,帐篷外面下起了大雨,闪电惊雷在空中不间断地炸响。
沈嘉凝和白夜被绑了许久,手上都是很深的红痕。
也因为一直被绑着,她胳膊上的伤口好一点又被磨破,好一点又被磨破,如今还没有恢复。
半夜的时候,她觉得伤口传来一阵一阵火辣辣的针刺感。
不过这种疼痛感并不严重,她靠在白夜胸膛上,拧眉蹭了蹭他的下巴。
外面的闪电一下一下炸开,暗夜霎时变得亮如白昼。
通过这瞬时的光明,白夜低头看见她似乎有些难受,连忙问她:
“怎么了?”
沈嘉凝并不想他多担心,只呢喃回答:“没事。”
白夜动了动被绑得酸麻的身子,尽量帮她挡住从帐篷外面飞进来的雨水。
但雷雨实在太大,帐篷顶不住那瓢泼大雨。
一些没有搭建好的帐篷甚至都被雨水给压塌了。
雨一连下了数个时辰,雨水很快就堆积在地面,成了水漫金山的惨状。
沈嘉凝靠在男人的胸口没有动静,白夜却是看着漫过脚踝的积水而有些焦急。
门口看守的士兵戴上了斗笠也无济于事,他们很快就成了落汤鸡。
黑夜变得嘈杂起来,下这样大的雨,士兵们没法在帐篷中安心睡觉。
帐篷虽然是防水的,但水无孔不入,顺着帐篷的缝隙处滴滴答答往下落,如同不绝的珠串。
白夜感觉到头顶有雨珠落下,抬头看了一眼,又有雨珠打在他脑门。
随后雨珠滴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白夜赶忙往前倾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雨水,以免淋到沈嘉凝身上。
但这个法子并不管用。
不到一刻钟,他的整个后背都湿了,雨水又顺着他的衣服流向沈嘉凝的身体。
白夜仰头看了看门口的士兵,道:“能不能给我们换个能避雨的地方?公主她身体娇贵,恐怕会淋病了。”
两个士兵因为淋雨值夜,心中本就窝火,闻言都是怒火中烧,骂道:
“什么公主?你们以为装几天公主,就真的能瞒过少将军吗?别做梦了!这军营里,除了将军和少将军,其他人都只有淋雨的分!”
白夜闻言眉眼生戾,但又不能如何。
他看了看怀中摇摇欲坠的人,又道:“你们给我们松绑,我们自己想办法避雨。”
“做梦去吧!”士兵非常不悦。
他们都淋着雨呢,凭什么让两个罪人找避雨的地方?
白夜无奈,只能尽量用自己的身子帮她挡住雨水。
然而天亮之时,两人还是全身湿透了。
非但如此,楚鹤川派人来提两人的时候,白夜发现沈嘉凝面露痛苦,气息微弱。
他心头一惊,慌忙问:“公主,你怎么了?”
沈嘉凝气息奄奄,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两人被士兵拉开,一起送到楚鹤川那去。
他今日就要回昱城,已经收拾好了一切。
不过由于眼疾的关系,他从骑马改为了坐马车。
士兵牵着气息奄奄的沈嘉凝和双目微红的白夜过来问:“少将军,他二人如何押运?”
楚鹤川刚要进马车,闻言朝着沈嘉凝的方向看去。
只依稀看到女子的轮廓。
他看不清她此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想了想,回答:“将他们来时用的马车拿来,让女刺客坐马车吧。”
那女子有一半的可能是真公主,冲着这一半的可能,他也不敢把他们装进囚车里。
士兵闻言照做,将沈嘉凝给送到了马车中,而白夜则被缚着双手双脚,跟在马车旁边。
一行人进了景城。
一夜大雨过后,许多地方的地面上还满是积水。
一行人走在上面,发出啪啪的声响。
楚鹤川正坐在马车中,听从大夫的建议,用手揉太阳穴。
马车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他问外面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士兵回答:“少将军,白夜吵着要上马车和女刺客一起。”
楚鹤川闻言蹙眉:“为何?”
“他说女女刺客病了。”
楚鹤川拧眉想了想:“你去看看。”
莫不是是白夜使诈?否则他怎么知道那女子病了?
士兵去了一会儿回来禀报:“将军,属下看那女子面色很差,浑身滚烫,好像是发烧了。”
还来不及多想,马车外面忽然又是一阵骚乱。
楚鹤川连忙让士兵扶着他下了马车。
可他的选择实在是不对。
他双脚刚刚着地,眼前一晃,隐约看见一个黑影从面前闪过。
下一秒,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楚鹤川双目看不清,虽然已经过去半月,可依旧不习惯,空有一身武艺施展不出来。
四周一片哗然,他听到护卫长的声音道:“放开少将军!”
白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被白夜劫持了。
白夜不知如何逃脱的绳索束缚,夺得了一把刀,架在楚鹤川的脖子上,厉声对旁边护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