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了辛家这条路后,裴懐已无理由再待在辛府。
辛徽海见他脸色苍白,还受着伤,忍不住留他。
裴懐却说:
“天快亮了,若不速速回宫,只怕容易留人话柄。”
话说到这份上,辛徽海也不敢再强留。
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宫里氛围不好,裴懐身为皇子,不好再惹事到承帝面前。
承帝不忍心发落东宫,只小惩大诫,但不是对每个人都这般仁慈的。
二人都深知此理,辛徽海说:
“殿下,不如叫容武护送您?”
裴懐摇了摇头,否决这一想法:
“不可,那伙贼人京兆尹还未抓到,此事可能牵涉敌国,他既已回到家中,就不要再贸然外出了。倘若他再出什么事,本殿今夜岂非白遭罪了?”
此话一出,辛徽海也只得点头,心想,眼前此子果真缜密,或许他押宝在这人身上是对的。
最终,由苏重朗陪着裴懐回去。
辛徽海和辛容武目送二人离去,见他们越走越远,辛容武才好奇地问道:
“爹,方才您和殿下在里面聊什么呢?”
辛徽海瞥了他一眼,才意味深长地说:
“你别多问,只记得,以后要好好帮衬殿下。”
辛容武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笑道:
“放心吧爹,反正孩儿本来就打算以后都好好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的,就算爹不吩咐,孩儿也会这么做的。”
辛徽海望着他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柔情。
“……你一直是个心肠好的。”
辛容武被夸了一句,嘿嘿地摸着后脑勺,憨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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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重朗搀扶着裴懐,慢慢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漆黑的天际笼罩视野,远处隐隐浮现一丝白光。
苏重朗担心裴懐的伤口,每走两步就忍不住嘱咐道:
“殿下慢些,莫要崩开伤口。”
裴懐淡淡地说:
“放心,军医的医术高明,将伤口缝合得很好,没那么脆弱。”
苏重朗这才放心了几分,问他:
“殿下,我们回宫?”
裴懐却说:
“不,你先去接你姐姐,还有文月,护送她们回宫。”
苏重朗有些诧异。
“殿下,我走了,那你呢?”
裴懐笑道:
“本殿自己先走,到时候我们在宫门外汇合,再一起回宫。”
苏重朗见他微微弓着腰,手还放在自己的伤势处,脸色很不好看,嘴唇也显得苍白,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要自己回去?
“殿下不可,您还受着伤,若我离去,您再遇上什么事,我……我难以安心!”
裴懐见状,突然收起笑意。
苏重朗被裴懐盯得发毛,他这才想起来,裴懐难得温和,不代表他一直是个柔情的人。
至少现在苏重朗对裴懐的否决,就让裴懐很不高兴。
苏重朗忘了,眼前这人是皇子。
他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朝裴懐抱拳道:
“……是,我这就去,殿下万事小心。”
裴懐瞬间就和变脸一样,重新挂上笑容。
“好好护着她们。”
苏重朗只好顺从地点点头。
离去前,苏重朗还觉得后背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