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本君定要护她,该怎么办?”白玹道。
大殿一片安静,冷寒气氛蔓延。
诸位长老都不明白圣皇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向来公正的他,竟能毫无礼法偏袒一人。
因为世人没经历白玹的一生,懂不了他眉间那抹忧郁。
白玹此一生,狼狈不堪。
不愿争权引起战争而背井离乡。
贪恋红尘而守众生镜。
一腔热血的守护却换得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逃亡来青洲遇见了想相守一生的妻子,相守五载,妻子却早逝。
为寻复活方法他百过苦海而不得。
苦海不渡无缘人。
可白玹执着乘舟而行。
白玹记得有一次,他遭遇了生命危机,本以为命丧黄泉了,但枯燥的苦海之上,忽见一人乘舟逆行而来。
神秘女子救了他,并且将一名幼婴抱给了他。
女子以一句他与幼婴有一场师徒缘分的理由让他抚养女婴成人。
这种听起来就像神棍子的话,换作别人恐怕会骂对方神经病。
但白玹是因果道修,还真就算出来一场斩不断的师徒情分。
他答应抚养尚在襁褓的女婴,婴儿身上有一张纸条和一根红发带。
神秘女子还给了白玹一张黄金面具当报酬。
出于本能的好奇,白玹好奇小曦月身世,随便看了一下她的命盘。
不看不知道。
一看都是些什么玩意?
指针没有方向,前途通万道。
年幼的婴儿本该是完整的布帛,却不知哪个天杀的拿剪刀咔嚓咔嚓乱剪!
虽然这样是可以避免很多人看到曦月的过去未来。
但这同样会对命盘产生很大的干扰。
一不小心被因果道不精的人看到就会误会,比如月洛就把这乱糟糟是命盘错认成了大凶之源。
白玹本来不想养孩子的,终是敌不过女婴伊伊朝他咧嘴而笑。
最终,白玹养着小曦月了。
他就一边养孩子一边找寻办法过苦海。
本来白玹只当是小曦月一个受人所托的孩子,可十多年的相处时光,早已让陌生的幼儿成为白玹去哪里都会回头牵挂的至亲。
至亲的意思是,你与陌生人,我会永远偏向于你。
大殿无人敢发声,付东终于站出来:“圣皇若不公正处罚,有愧光明神,未免令诸位长老心寒。”
是的,心寒。
云川教义,以光明神为尊,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表面上圣皇都必须敬仰光明神。
白玹若不尊光明神,便是忤逆云川信仰,整个云川圣地的长老都会弹劾他的。
付东在人人不敢站出来的时候反驳圣皇,必能获得大部分长老支持,提升更高的威望。
当然,给付东这些勇气的不只是为了提高威望,而是他有一个秘密,前些日子他晋级为四极强者了。
四极位于青洲之巅,只要他不断的树立威望,就可以以适当的时机展露自己的修为,当威望远超于圣皇……
取而代之!
但付东并知道他这点小修为全部被白玹轻易看透,只是他本人压根没把这些小心思放在眼里。
“心寒?”白玹淡淡扫视全场。
空气中威压一点点拔高,当浩瀚的威压充斥整个大殿让一些道意不坚的长老直接跪在了地上。
嘶!
神……神临……
怎么可能!
青洲灵力年年缩减,千年前勉强能供应神临境,五百年前连五极强者都不能供应了。
如今根本不可能有神临境!
但摆在眼前的威压让云川圣地所有长老终于认清这个事实。
圣皇,乃青洲唯一一个神临境!
“你不过是一个长老,而本君才是云川圣地的主!别说曦儿没有错,就是有错,本君纵容她,谁敢放肆!”
证明曦月无辜?不,白玹不需要,世俗让他明白,绝对的权利便是证据!
他会两难?
会。
但不是曦月与云川圣地的两难,而是自己道心与曦月的两难。
一生束缚太多,此番任性又如何,能护在意人,纵使道心被心魔侵蚀又何妨?
自从寰宇到达苦海的那一刻,他早就不是最初坚守初心的白玹了。
他道心已经变了。
宛如泰山的威压压着付东,他双腿颤抖着,那股力量与他是鸿沟之差,是白玹维护曦月才不惜将自己真实实力展露吗?
不!付东不这样认为,在所有神权论都是假的时候,这个男人才是云川圣地的主宰。
巅峰尊者,岂容许别人挑战他的威严!
付东认为是他一次两次的试探,挑衅了圣皇的绝对权威。
圣皇不在这些年,他权欲膨胀,许多长老都忠诚于二长老而不是圣皇,圣皇必是回来后发觉此点,正恰曦月这事出现,与指鹿为马类似,他便以此为理由示威罢了。
付东想通一切,不再抗拒威压,掀开衣袍朝前跪拜。
“一切全凭圣皇做主!”
有二长老带头,所有长老纷纷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