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离开后殿院落时,脚步一顿,没忍住回眸看了过去。
烛光影影绰绰,温容宛若黑暗里金贵的神明。
她心里安和,仿佛只要温容在,就可以所向披靡。
她要赶紧解决了麻烦,回来哄他,好早些将他藏起来,一个人独占。
烈九卿的身影彻底消失,温容唇角松动,黑血一点点溢出来。
琴意脸色微变,“千岁爷,蛊毒不是抑制住了?”
温容自嘲的扯唇,“内功反噬,无碍。”
琴意脸色一白,“难道不能控制?”
他不知温容到底修炼了什么极阴功法,二十二岁的年纪,就拥有双甲子的内力,但是他付出的代价却是昂贵的。
温容一年又一年都要用冰寒之物压制功法反噬,以至于寒毒侵体,和胎毒混合,每隔十日就要忍受一次长达几个时辰的经脉冰冻的逆行之苦。
琵琶锁由千年玄铁所铸,是整个皇都内最冰冷的器具,也因此,温容才会自愿入套,一能让皇帝安心,二也能借机压制反噬。
如果它都没办法压制温容的功法反噬,难道还要继续服用寒丹?
书意早在数月前就说了,温容再服用寒丹压制反噬,最多三年,就会全身冰冻而亡。
想到这里,琴意浑身一颤,不甘心的咬紧牙冠。
到底怎么才能救温容!
温容面色淡漠,只是摩挲着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影快速出现,跪在温容面前。
“爷,消失十八年的那个人出现了,他回国当天夜里血洗皇都,次日以摄政王的身份重新掌权,架空小皇帝政权。使臣中藏着的杀手已经接到命令,猎杀各国使臣,制造混乱,想趁机发动两国战争,抢回失地。”
温容漫不经心的嗤了声,“命真硬,还没死。”
黑影消失,温容淡声道:“配合他们,顺道杀了那几个大臣,本座看着他们就碍眼。”
“是。”
隔了会,琴意以为温容不会开口时,听他不疾不徐冰冷道:“前殿若不能控制,就全都处理了,不要让她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人身上。”
“是。”
烈九卿到了偏殿,立刻就被几十个病人围住。
他们已经跑不动,只能挪动着浑身流脓的身体,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声粗噶的求救声。
夏安脸色难看,“小姐,快离开这里吧,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时辰,就多了几十个人重症,这传染性不同寻常,您别管我们了。”
烈九卿如果害怕,就不会进来,更何况,她背后要保护的是顾家,是温容。
她一身宫装静静站在一群面目可憎的病人里,从容镇静,“我来救你们,配合我,是你们唯一的活路。我说救,你们就必须活。现在,听我指挥。”
这一刻,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众人第一次见证了烈九卿的决心,她像神女一样带来希望,在黑夜中仍旧发光。
烈九卿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夏安,将最严重的那个病人带过来,剩下的人暂且不要妄动,听从我的安排。”
指挥众人等待诊治,烈九卿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目光,看向大殿不远处的高墙上。
烈靳霆居高临下看着她,“七妹,陛下下令,三日之内若瘟疫不能根除,直接焚烧,防止瘟疫外泄,祸害更多人,若有需要,告知为兄即可。”
他顿了下,加重提醒,“还有,每隔两个时辰,务必好生伺候千岁爷。否则,为兄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