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想些龌蹉粑渣的。”
谢傅笑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倒也不是什么龌蹉粑渣,秋小娘子,你平日里撑船载人,可有相中哪个心里偷偷喜欢的?”
秋槿棠讥讽:“自以为是,我见过比你英俊百倍,好上百倍,多的是。”
谢傅笑道:“又没说是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说你自己,接下来是不是要语言轻佻调戏啊,你轻佻个试试,调戏的试试,看我不把你晃下船,到时候哭着喊着让姑奶奶救你上来。”
谢傅莞尔一笑,破有深意道:“看来秋小娘子是个有故事的人。”
秋槿棠手指谢傅,冷声道:“我告诉你!你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最好嘴巴先凑到河里洗干净。”
“渭流涨腻,弃脂水也,江面发藻,船娘溲也。只怕我这嘴是越洗越脏。”
谢傅说得隐晦,以为对方听不懂,怎么秋槿棠每日文绉绉的话听多了,却也无师自通。
举起船楫就打了谢傅一下:“我一早就看你一脸下流样,果真表里如一。”
谢傅莞尔一笑,人家既然开不起玩笑,那他就少开玩笑。
这时宋怀章回神开口:“不对啊,这曲子怎么叫洞房花烛三叩拜?唱的跟歌名不一样啊。”
秋槿棠没好气道:“孤陋寡闻,后面还有呢,没听完就乱编排。”
宋怀章道:“那秋小娘子你继续唱啊,我想听。”
“你当我是卖唱的,不唱!”
宋怀章递过一块碎银:“给秋小娘子润润喉咙,劳你开口。”
这姓宋的倒是比那姓谢的顺眼多了,也没敢接银子,脸色暖和道:“后面的我不会唱,也唱不好。”
“哦。”宋怀章一脸失望。
这时谢傅笑道:“我来开个头吧。”
“你来?”
谢傅已经歌声起:风雪漫天遮月光,礼台双烛照明堂,船家女带泪入洞房,倒一杯拜谢天地,与君能有同心缘……
既然在现实中当不成范玉阳,那便在曲中当一回范玉阳,专爱!决爱!
他也的确是这样的男人,只不过……只不过也同样多情,只不过舍不得每个爱她的女人伤心,他也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做一个坚贞忠贞的男子。
没有只不过!他就是这样的渣男!
心中激烈澎湃的情感透过歌声宣泄出来。
此曲乃是他所作,初作时以戏谑风尘之心尽展才华。
在画舫上,面对兰甯时又无怨无悔,此刻又心境不同,透着恨不能的哀伤。
这种心境正吻合词意,恨不能共生,唯求共死。
一曲唱完,刚才满脸不屑的秋槿棠以无声流泪,这首曲子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歌喉甜美的船娘不在少数。
甚至有的时候,她会将船只听在青楼旁,听青楼里的名伶大家歌唱这一曲。
但没有一个人比他唱的要感人至深,让人萧然泪下,而明明他大男人的嗓音一点都不甜美。
秋槿棠此刻看向谢傅的眼神已经大不一样,非但没有鄙视,甚至透着倾慕。
谢傅唉的叹了一声,这叹息声也叹到秋槿棠的心里去,莫非他是个充满悲伤故事的男人。
宋怀章一个大男人,哭得比秋槿棠还要不堪,嘴上劝道:“谢公子何苦于窗中窥伤鹤,更应仰头见春台。”
谢傅笑道:“多谢,受教。我也以宋公子的这番话回赠宋公子。”
宋怀章点头:“有理,有理。”
谢傅潇洒一笑:“好了,大家也不要无病呻吟了。”
一直不屑两人的秋槿棠竟也点头附和:“我唱一首越曲给两位公子听吧。”
谢傅笑道:“难得秋小娘子愿意开玉口,我俩洗耳恭听。”
秋槿棠昂头望月,展喉歌唱,甜美的越调响起:
一壶好茶,伴月圆勿再缺。
一声烟火,响夜空挂天明。
阿嬷说这是元宵夜,行桥来看灯,有水果呷鲤灯,有阿伯呷娘仔。
笙箫吹云散,人间笑声满。
听一首歌谣,思我十年在我不回乡,随灯月照我回……
秋槿棠歌声甜美,带着两人如枕云端。
这是骤然降下瓢泼大雨,雨点冰冷落在脸上如针扎入刺痛。
秋槿棠停止歌唱,神情严肃:“暴风雨来了!你们两个先回船舱躲着!”
宋怀章被冰冷的雨点打的受不了,哦的一声就窜进船舱去。
谢傅却走到桅杆处拉起绳子,帮忙着收起帆布。
秋槿棠生怕谢傅有失:“谢公子,我来,你别添倒忙。”
说着人就走到谢傅身边,夺过他手上的绳子,用力一拉。
她是女子,人娇小,此刻已经起风,一拉之下竟有点吃力,谢傅还未来得及帮忙,就看见秋槿棠人灵活一跳,然后蹲地一拉,帆布唰的一声就被她拉下来。
秋槿棠迅速打结系好,对着谢傅:“这河上的风会很大,天黑我也看不见浪,只是凭着经验,一会船只会颠簸摇晃的很厉害,你到里面照看那个姓宋的,外面交给我就是。”
“这种情况我不是头次遇到,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会安然无恙送你们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