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甯轻声说道:“我跟你说过,青女窟是成为景教教主最后一道磨炼的地方,极阴极寒,但凡修为弱一点,入窟即化为冰人,被称为罚神之地!”
谢傅道:“可恨我修为尽失,不然真气周转全身,自是不惧。”
“傅,放我下来。”
谢傅将兰甯放下问道:“兰甯,你可有什么主意?”都走到这里,马上就能见到师傅,岂能前功尽弃。
兰甯也不应声,抬手缓缓解下身上银白华美甲胃。
谢傅见状阻止问道:“你干什么?”
兰甯微笑道:“穿上这件日月令衣,你就不畏惧这阴冷。”
谢傅问道:“那你怎么办?”
兰甯微笑道:“我只好在这外面挨冻了。”
谢傅问:“没有别的办法吗?”
兰甯轻轻摇头:“你打算就此止步,前功尽弃吗?”
“不!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兰甯不出声,手上解衣动作继续,脖下肌肤白净细腻,竟分不清楚是冰还是肌肤。
谢傅再次阻止:“你等一会。”
说着以拳作锤,捶打地面,捶得地面冰裂。
又以掌作刀,削出一块块二尺来长的冰砖来,一块又一块,直到双手是血也没停止。
大概百来块冰砖之后,谢傅像砌炉灶一般,砌出一个可供一人藏躲的细小冰窟来。
“好了,兰甯你躲在里面会暖和一点。”
此刻谢傅脸上满是冰珠,却是刚刚流出来就被结成冰的汗水,兰甯微笑道:“真英俊,像仙君。”
谢府让兰甯进入小冰窟之后,问道:“感觉怎么一样,是不是暖和一点?”
兰甯应道:“真神奇,就好像进入火炉一样。”
谢傅哈哈一笑:“若跟外面相比,这里面倒可以算得上是火炉,原因就是……算了,一时也跟你解释不清楚。”
小冰窟内的兰甯缓缓解下身上的日月令衣,谢傅看着眉头微微触动,虽于心不忍,却没有开口。
兰甯察觉到谢傅竟还在犹豫,心中叹息,这人啊,你心疼我,我更心疼你,何苦呢?
嗔道:“转过身去。”
谢傅哦的一声,竟像个腼腆的大男孩转过身去,没一会儿又恍悟回头:“我又不是没看见过。”
兰甯咯咯一笑:“我心甘情愿的时候才准你看,不然就是非礼。”
几句笑语转移了谢傅的注意力,兰甯已经把日月令衣脱下,从小洞口递了出来:“给!”
谢傅迅速穿上,这日月令衣如兰甯所说一般伸缩自如,穿上之后顿觉如盖冬被,全身暖洋洋的。
谢傅蹲在小洞口,柔声问道:“你冷吗?”
兰甯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寒冷,双臂抱胸,微微笑道:“我可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
谢傅将脸探入小洞里,在兰甯脸上亲了一口:“甯儿,委屈你了,我很快出来。”
说完之后,又搬了两块石头将小洞封闭住。
兰甯衣无片缕,抱胸而坐,闭上眼眸,发白肌雪宛如天地冰雪所化的少女。
傅,我说过,我愿意为你而死。
谢傅身穿日月令衣,走进青女窟,不再感到阴冷退避。
他从悲苦过来,如遇喜乐,总觉这是非分的福分,内心总是战战兢兢。
遇见师傅初月时,是这般战战兢兢,生怕这福分流走。
后来遇见鹤情、兰甯、婉之……她们,也是如此。
他心善,善待别人,看见别人快乐时,比自己快乐还要更开心。
唯有这般,才能平和自己内心那份战战兢兢。
步步,心房怦怦的跳,喜乐啊。
极喜极乐,只需刹那便是永恒,天地如此厚待我。
心中想着一路背着师傅的场景,背着他整个世界,背着他少年完全的爱,喜唱:
寒风来吹窗,惊觉是郎声。
庭下三寸雪,独无郎人影。
月浅霜重,梅香暗放,日薄西山。
此去经年,流若微尘,念你如初。
风儿轻轻来,衣衣如镂肌。
山高地阔,一重山,千里远,春燕归来人未还。
人间风雪,风一更,雪一更,更更成书逝芳华。
鱼得水忘乎水,鸟乘风不知风。
思酸涩,念更苦,许你思念放下,了无牵挂。
啦啦啦……啦啦啦……
师傅你听见了,徒儿来了,不是风声,不是雪影,不是梅香暗放,不是微尘流若……
走过通道,突然豁然开朗,眼前景象映入眼幕,正喜唱着的谢傅,人一呆,瞬间化为石凋,动也不动。
但见初月冰冻于冰晶之内,白衣如故,临别时沾血的破破烂烂,却翘翘而扬,满是英雄豪情。
身姿笔直,并腿而伫,举世傲然。
那让谢傅恋慕而形秽的绝世姿容,闭眸恬静,微微而笑,似羞似喜,似待来展。
她一动不动,似生生世世,永恒微笑流世。
“你骗我!我不要一副活画,我是要与你相见,听你说话。”
谢傅仰天怒吼,内心充满恨意,恨这天地,恨这苍生。
他就这点小小愿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