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意真停了下来,额头脸上已经汗水沁沁,笑道:“是二嫂啊,怎么有空过来。”
这句话问的张范氏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她并不是特意冷落回到娘家的张意真,反而是有点忌惮张意真。
主要是张意真的脾气跟祖公张至一样,训起人来不留情面,眼睛里也容不下沙子,属于不好相处的类型。
话说,,,.. 版。】
这时却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感:“小姑,你这是干什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亏待你,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
张意真嘘的一声:“二嫂,别让宝珠听见。”
张范氏闻言张望一番,果然看见崔宝珠人在阁楼,头探出窗外朝这边张望,手里还捧着一卷书。
张意真放下柴刀,抱起柴火,嘴上说道:“二嫂,跟我到厨房去吧。”
张范氏一讶,饭都是自己亲手做的?脚下跟上张意真的步伐。
路上,张范氏再次问道:“小姑,家里可没有把你当外人。”
张意真笑道:“是我自己的安排,前些年宝珠被我骄纵坏了,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身为榜样,戒除她身上的骄纵之气,同时要让她明白,她已经不是小姐了,任何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张范氏道:“小姑,你这是何苦呢?宝珠还小,你循循诱导即可。”
“不小了,十六了。”
进入厨房,张范氏见张意真架锅点火十分熟练,显然做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二天了。
想要帮忙,她也是名阀小姐出身,从未干过这种事,却不知道从何帮起,人站着一动不动,显得十分尴尬。
张意真朝炉灶内塞了些柴火之后,回头笑道:“二嫂,傍晚干脆留在我这里吃饭,尝尝我的手艺。”
“好,我还真没吃过你做的饭菜。”
张范氏应着轻轻问道:“小姑在这里过得还好吧。”
这本来是一句关心的客套话,不过张范氏此刻却是真问,张意真所做的一切实在委屈了她这位名阀小姐。
“每日除了教宝珠琴棋书画,干干活挺充实的,我觉得这才是生活,不像以前闲着发呆,每天不知道该想什么好。”
“小姑啊,你应该多出去外面走走,还怕没有乐子啊。”
张范氏说完恍悟这话只怕要惹来张意真的不快。
张意真倒是微笑:“如果我这么做,宝珠看在眼里,心里会怎么想。”
其实张意真在少女的时候就很不喜欢名阀夫人小姐的浮华作风。
张范氏有些尴尬,把话题转移到宝珠身上,与张意真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张范氏一副欲言又止。
张意真笑道:“二嫂,有什么话说吧。”
张范氏笑道:“实在难以启齿。”
“是不是和二哥吵架了,要我去当和事老。”
张范氏嗔道:“你二哥那脾气,谁敢去招惹他呀。”
“不过说真的,我这次过来,还真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有什么事情,我能帮的上忙的。”
“小姑,你是不是有个义弟叫李少癫啊?”
张意真闻言一讶,又化名了?嘴上应道:“我是有个义弟,不过不叫李少癫。”
张范氏扑哧一笑:“对对对,李少癫是他的化名,真名叫谢傅。”
张意真秀眉一凝:“他是不是闯祸了?”
张范氏忙道:“不是不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张意真说了出来。
张意真听后倒没有过多惊讶,这小混蛋胆子大着呢,干出什么大事来都不足为怪。
想当初在无锡,单枪匹马就去假冒县令,头一天就拿她开刀,将她母女给囚禁起来,紧接着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此刻想来倒有点让人恨得牙痒痒,不过后面他所做的每件事却都让她心悦诚服。
那段艰难共渡的时光,真是让人怀念啊……
张范氏见张意真又是咬牙又是微笑,实在拿不准她在想什么,轻轻道:“小姑。”
张意真回神笑道:“嗯,很好,需要我帮什么忙?”
张范氏压低声音道:“小姑,此事牵扯多方利益,一旦我参一份,就相当于以张阀的名义参一份,我想让你去跟你二哥说说看。”
张意真问:“二嫂,你为什么不自个去说呢?”
“我开得了口,何须还来找你,你知道你二哥的脾气,一旦我跟他开口,好事也要弄巧成拙。”
张意真爽快应道:“好,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张范氏没想到张意真应得如此爽快,愣了下神,把张意真拉住:“慢着,小姑,我刚才说的够清楚吗?此事并不是我个人的事情,牵扯的是整个张阀的利益得失。”
张意真澹道:“爷爷教过我,做任何事不要过于权衡个人利弊,而是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点,看是否于国有益、于民有利,这才是名门担当。”
“我插手此事,并非他是我义弟,而是因为他叫谢傅!”
一个舍身为民的人,如何信不过,在张意真看来,帮助谢傅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一件造福百姓的事。
张范氏看着张意真的背影,心中暗忖,不愧是忠义名士手把手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