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感动,感动得她想责问,你为什么这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坏一点。
其实所有的问题都不是关键,甚至他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寻找快乐,也不重要,尽管她心里难受 依然可以理解体谅。
就算她瞎了,谢傅也向她证明瞎了并没有什么。
最关键的问题是她要走了。
每一对恩爱夫妻,先走的那个人在临终之前都会告诉对方,我走了,不要伤心,不要难受 继续生活 要快乐一点。
如果真的恩爱,另外一半肯定做不到,而且每每想起这些话,都会潸然泪下。
与其如此,还不如选择对方能够办到的方式。
这个世上每天都会死人,你并不会为谁而悲伤。
她想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在临终前对所谓的丈夫,未来人生最好的规划。
这都不能让他知道,更不可能告诉他,如同一场战争,不能让你知己知彼。
有点残忍,但很理性。
谢傅又是“额”的一声。
王婉之微微一笑:“以后别这样了,免得着凉。”
谢傅感受到他的关心,很是高兴:“你饿了吗?”
王婉之点了点头。
“那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王婉之能够感受到他是奔跑着离开。
谢傅赶了早市,比平时要更早一点,给王婉之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特别的丰盛。
王婉之胃口很好 吃的特别的多。
燕语见王婉之睡得着,吃得下 气色好 心情平和,心中暗暗欢喜,看来小姐过了这道坎了。
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昨天刚刚失明的人,小姐果非常人,当然谢傅这个人也不简单,要记首功。
两个人言行举止都十分脱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婉之放下筷子,问:“谢傅人呢?”
燕语笑道:“在外面伺候着呢。”
王婉之道:“燕语,先带我去书房,再请他过来。”
谢傅人站在院子,心里想着今天带王婉之去什么地方,或许可以到桃渡临流走上一走,散散心。
盈盈秦淮水,脉脉桃叶渡。金陵风雅缩炼于此。
见燕语走了出来,立即疾步迎上,昂首朝屋内桌上饭菜望了一眼。
燕语笑道:“别看了,胃口很好,差不多都吃光了。”
谢傅笑道:“那就好 只吃不走 光大肚子,刚好到外面走一走。”
燕语嗤的一笑:“好啦,小姐请你到书房去。”
燕语带路,谢傅来到书房。
“小姐,谢傅来了。”
王婉之声音飘来:“请进。”
凭两人的关系,倒是生分,又不是进王婉之的闺房,说来,王婉之的闺房,谢傅也进去过,还睡过她那张暖玉床。
这是谢傅第一次进入王婉之的书房,原本以为陈设高雅,满是博古炉瓶,四墙字画。
怎知入目尽是书架书籍,如果不是一张上置文房四宝的书案,谢傅还以为又进了藏书室。
王婉之见谢傅不出声,知道他定是在打量书房,笑道:“见笑了,书太多了,不得不腾出一些空间,也就没有过多摆设。”
谢傅道:“你怎么把我当外人一般客气。”
“请”王婉之说着一顿,随意点道:“过来。”
谢傅走了过去就握住她的手。
王婉之微讶:“叫你坐,不是叫你”
谢傅哦的一声,忍不住一笑,松开了手。
王婉之正式道:“请坐。”
待听见谢傅落座的声音传来,才坐了下来,无不流露出名阀小姐的举止清高,吐属娴雅。
两人坐的是一张卧榻,榻中间有一张榻几,上面并无杂物,只有一副棋盘,黑白双子。
谢傅见了,问道:“想叫我来下棋吗?”
王婉之点头。
“你”
谢傅终没有说出来,揭王婉之的伤疤,眼睛都看不到,怎么下棋。
王婉之微微一笑:“我了然于胸。”
虽然惊人,谢傅倒是相信,笑了笑:“好,你先吧。”
“慢着,在开始下棋之前,我有话要说。”
“你但说无妨。”
王婉之轻声细语道:“我想和你打个赌,我赢了,你马上离开金陵。”
谢傅吃惊,脱口道:“你说真的?”
“是!”
这语气平淡却毫不犹豫的“是”字让谢傅心头隐隐作痛,脸色已经阴沉起来。王婉之等待谢傅的回答,而谢傅却是无声。
一段平静之后,王婉之轻轻开口:“你相信命运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谢傅心中冷笑,你也会说出这种悲天悯人的话来,你还是不是那个与天斗的王婉之。
嘴上却柔声说道:“不错,我一开始来金陵是有目的,并不是为了娶你,但是渐渐的,我更希望你能健康快乐起来,这是我呆在金陵唯一的期待,因为我爱你。”
谢傅把这些锋利如刀的问题摆在台面上说个清楚。
但对于王婉之来说都不重要,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就是多么在理多么真,她依然能够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