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鹤情一直都只看他的手掌心,终于用眼角朝他脸上瞥了一眼。
却见他双眼紧闭,神定犹如菩萨。
澹台鹤情心头立即有点酸溜溜的难受,他定是把我当做轻浮的人,让他看轻了,其实她……
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有点喜欢他,也希望他能对自己有点喜欢。
其实谢傅脑子有点懵,也有丝丝紧张,楞华经已经默念到第二页了。
澹台鹤情把手抽了回去,假装神色自若道:“这伤痕毕竟是为了救我,让人看了心疼。”
谢傅道:“小姐客气了,换了谁都会这么做。”
澹台鹤情带着怨气瞟了谢傅一眼,你这话都把我堵死了,让我怎么接啊。
该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不好好说话,不该你好好说话的时候,偏偏油嘴滑舌。
澹台鹤情一边喝着粥水一边说道:“我明天要出趟远门,文望就交给你了。”
“好。”谢傅应的很爽快,本来如此。
“这一趟出远门可能要花多时间,长则一个月,短则半个月,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孔管家说。”
“这么久?”
澹台鹤情似乎听出有点关心的味道,看了谢傅一眼道:“关于毁约的事,要一家一家亲自上门去说,方显诚意。”
“旅途劳顿,小姐可要多注意身体。”
澹台鹤情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就喜欢听他说这关心的话,嘴上淡淡道:“习惯了。”
这粥水也更加甘甜了,抬头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正看着围棋,澹台鹤情开口道:“你能书会画,这棋也会下吧?”
谢傅应道:“略懂一二。”
澹台鹤情说的随意,“一会陪我下一盘。”
猜先,澹台鹤情执白先行。
澹台鹤情第一手在右上角星位落子,却是一手敬手,嘴上问道:“你是不是觉的我这个人冷若冰霜?”
谢傅也在近己星位落子,把右下角留出来给澹台鹤情选择,回了一手敬手,应道:“有点吧。”
澹台鹤情落子再敬,说道:“你要明白我一个女儿家身处这样的位置,如果不强硬一点,一定会受人欺负,其实我这个人不难相处,也并非高不可攀。”
谢傅落子回敬,“小姐辛苦了。”
两人下了十几手,左上右下竟都是空的。
澹台鹤情终于受了谢傅这份谦让之情,在右下星位落子,暗暗咬了咬红唇,“男人也不怕出身卑微,居于人下,就怕没有志气。”
谢傅在左上落子,也不与澹台鹤情争这右下,嘴上赞道:“小姐说的有道理。”
澹台鹤情在右下小飞一子,“嘴上说有道理,只怕心里还没有领悟。”
谢傅也小飞一子,微微一笑:“小姐是主,谢傅是仆,小姐的话,谢傅可不敢妄加猜测。”
澹台鹤情在左上落子,这是黑白两子离的最近的一次,这棋也下的太有意思了,如同畏畏缩缩的新手在慢慢摸索,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嘴上说道:“这棋盘上只有黑白,没有主仆。”
谢傅近边落子守势。
澹台鹤情立了一子,“主人也是人,女主人也是女儿家。”
谢傅笑道:“小姐这子下的温柔了,毫无杀气。”说着落子。
见前路被对方挡住,澹台鹤情小退一步,“依你所说,原来我也可以温柔。”
谢傅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怀疑,若说你独立坚强我信,说你端庄高洁我也信。
偏偏澹台鹤情正在看他,谢傅脸色怀疑之色立即被澹台鹤情捉到,啪的落子清脆,冷冰冰道:“你怀疑什么?”
你看你,我怀疑什么!
凶的就差双眸圆瞪了,我都不用怀疑。
若说温柔体贴,头一个就想到夏儿姐。
待谢傅落子之后,澹台鹤情又问:“你怎么不说话,怀疑什么?”
这让谢傅怎么说啊,“额……有道是温柔本来女子有,人人如此便成俗,也没有什么稀罕。”
澹台鹤情在谢傅断点刺落一子,“那不温柔呢?”
“小姐,我觉得你这种冷若冰霜正是你的特色,这是士族女子高贵端庄的礼法,是这个靡荡风气当道,最后的坚持。”
澹台鹤情盯着谢傅,气势正盛。
“小姐,在谢傅眼中,你独一无二。”
天啊,我怎能如此胡说八道,这是逼人上刀山啊。
澹台鹤情问:“是吗?”
谢傅落子,反问:“小姐认为呢?”
澹台鹤情落子说道:“你的话总是有几分道理。”
谢傅心中暗笑,我自己都不信,你反倒信了。
澹台鹤情落子道:“我知道有一类男人,老实、卑微,自甘下……我不是很欣赏,也不是很喜欢。”
谢傅暗忖,与我何干,无声落下一子。
澹台鹤情落子,嘴上轻轻说道:“男人还是要有男人的样子,男人的威风,胆色、魄力。”
谢傅落子,应道:“小姐见多识广,谢傅领教了。”
澹台鹤情这一子下的有点重,“有时候粗鲁一点也没有关系,像某一类书生斯文过头,着实让人讨厌。
谢傅都快被绕晕了,想着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