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鹤情立即冷斥道:“屠威,你又皮痒了!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昨天这个男人因为擅闯内院被杖责二十大棍。
听说打到一半就晕死过去,当然她根本不在乎,一个她花银子买来的奴仆而已,别说打一顿,就算是宰了也没有人会多嘴一句。
她讶异的是这个男人此刻应该是趴在床上,而不是走到她的面前来,这么刚的瞪着她。
澹台鹤情朝他的衣服的下摆望去,上面还沾着血迹。
谢傅恢复本色,微笑道:“小姐,我叫谢傅。”
澹台鹤情愣了一下,认真端详起他来,难怪我刚才看见他感觉不一样了,显然这个男人突然间恢复了记忆,不再是那个初见时呆愚无神的男人。
澹台鹤情眼神透着睥睨众生的轻蔑,嘴上淡淡道:“你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我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你现在只是我的私有物。”
语气虽然平淡,话却很难听,便从这样的一句话就能看出她傲慢、强势、凌厉。
谢傅曾是谢家公子,自然明白买来就相当于签了死契,说句难听的,他现在跟昆仑奴新罗婢并没有什么区别。
强硬一点?
不行!在绝对的地位差距面前,你可以腹诽,但不要直接硬刚。
此刻她是主子,在她眼中我是狗,一只连主人都咬的狗,结局可想而知。
谢傅不卑不亢道:“小姐,请把契约还我,至于银子我肯定会慢慢还给你。”
澹台鹤情轻蔑一笑:“屠威,我不知道你是清醒了还是糊涂了,死契变活,十倍赎身你不知道吗?算了,念在你刚刚恢复记忆,我暂且原谅你。”
谢傅一本正色道:“我叫谢傅!”
“放肆!你叫什么都需要我的允许!”
澹台鹤情眼神冰冷,霸道的斩杀谢傅所有的生机,任她宰割。
谢傅当然知道没那么容易,他这次过来是一种试探,不急不躁道:“小姐,你并不缺奴仆。”
澹台鹤情冷笑,“哦,是不是每个下人奴婢都可以来找我说这话,然后我就大发慈悲,那谁来伺候我,那我又把你们买来干什么。”
谢傅道:“一看我就是那种粗鲁的人,不是很会伺候人。”
澹台鹤情轻笑:“哦,那你是要换个活法?”
谢傅从澹台鹤情嘴角勾勒的笑容看到了阴险,“小姐,我们有慢慢了解彼此的机会。”
澹台鹤情透着三分讥诮道:“屠……谢傅,回去吧,在府内老实做你的小公子,不愁吃不愁穿,如果你刚刚清醒,搞不清楚状况,找朱明好好问个明白。”
澹台鹤情说完收回目光,低头继续查看账簿,视谢傅为无物。
谢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点不甘心。
澹台鹤情也不看他,过了一会,那张好看的仰月嘴儿却说出冷冽的言语,“要逼我打断你的腿吗?”
澹台鹤情没有责罚是念在他刚刚清醒。
谢傅才出声道:“小姐,刚才冒犯了,我先回去了。”
澹台鹤情没有应声,待谢傅转身才抬头望去,只见他身后的衣摆一片血迹斑斑。
清醒了,倒也硬气了。
她并不在乎对方是清醒还是呆愚,他只是一个工具人,甚至这个工具人随时都可以换掉。
谢傅行到走廊,身后书房内传出轻轻的咳嗽声。
很快这咳嗽声变得剧烈,让人听了有几分恻隐。
谢傅还未走出院子,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少女,身穿绿色衣裙,头上挽着个燕尾髻,簪上一支素兰钗。
少女步伐匆匆,天生丽质的脸容沁着香汗,或者天气炎热,两颊微红,十分俏人。
谢傅感觉熟悉,正要开口,却一时叫不出名字来,眼看少女低头走路就要撞到自己怀中来,忙让到一旁去,喊了句“小心!”
少女“呀”的惊呼一声,停下脚步,朝谢傅望去,立即凛容冷道:“你要害死我吗?若不是我……”
少女说着却突然刹住嘴,朝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后,小声道:“跟我出来再说。”
行出院子之后,少女才对着谢傅瞪眼责问道:“你嫌命长吗?若不是我私下徇私,叫责罚的人不要伤你筋骨,就你这身板,二十棍下去,你还有命在。”
谢傅想起她来了,脱口而出:“小秋姐。”
这位小秋姐似乎对自己很好,他清醒之后,记起以前的时候,在这澹台府的事反而模模糊糊。
小秋一脸嫌弃,没好气道:“叫这么亲热干什么,我现在跟你算账。”说着又教训道:“你还敢来到这里,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呆愚就老实一点嘛。”
长的好看,还心地善良,那就难得了,谢傅施了一礼,“小秋姐,多谢了。”
小秋愣了一下,感觉屠威今日有点不一样。
当日屠威的老父亲将屠威带来,说他母亲病重,无钱医治,所以要将屠威卖入澹台府为奴,小姐却无心收留。
母亲重病在床,无法侍候床前,想要卖身救母,还没人要,实在太惨了。
小秋怜这人身世,于是跟小姐说可以买来当小白脸养。
屠威今日会成为小姐豢养的小白脸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