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雪似乎略小了一些,沈延川从身后搂着夏清越的腰,两人半侧着躺在同一张床上。
夏清越此刻已经极为困倦了,她的脑袋枕着沈延川的手臂,半眯着眼听沈延川跟她说着话。
沈延川也没想到他们到了最后还真的一起睡在了这个小房间里,昨天下午吃完晚饭之后,他骗夏清越先上楼回房间,其实他自己原本就没有打算上去。
他喜欢夏清越,所以看得出她的尴尬,不想做任何会让她感到为难和难堪的事,再说了,这种乡镇里环境也未必就绝对安全,所以他本来是计划在门口守一个通宵,让她能好好休息一下的。
沈延川环着她的腰,似乎像是生怕她溜走了一样。
夏清越不禁有些失笑,回头笑着看他:“你搂我这么紧做什么?外面天寒地冻的,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沈延川拉着她一起躺在床上,用他的下巴不停地蹭着她的后脑勺,说得理所应当:“我就这么一个老婆,当然怕你跑了。”
夏清越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子都在打架,双眼都快困得睁不开了,她转过身去跟沈延川面对面,有些安抚意味地轻轻抚摸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低声呢喃道:“言言,快睡吧,我是不会跑的。”
沈延川低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眼里是满满的爱意:“好。”
夏清越彻底闭上了眼睛。
沈延川小的时候,许多长辈都会叫他“言言”,等他长大以后,大家都默契地不再叫他的小名,唯有夏清越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唤他。所以对于沈延川来说,这是他跟夏清越之间的暗号,是唯有她一个人会叫的昵称。
没有夏清越,世间就再也没有人会这么温柔地唤他的小名了。
人终究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沈延川看着朦胧月光下,夏清越格外安静的睡颜,只觉得自己心甘情愿永远为她所困。
……
在小乡镇里休养了两日之后,沈延川和夏清越告别了旅馆夫妇,踏上了回江南小镇的旅程。
高速的路况果然如沈延川所料,即使雪已经停了,但是高速路上的紧急救援工作还在进行,再加上这两天返乡的车辆比前两日更多,如果开车回去的话,说不定又会遇上什么突发情况。
所以他们果断选择了开直升机回去。
上次深夜第一次坐上军方的直升机时,夏清越只能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庆幸,而这一次她则是满脸新奇。
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沈延川颇为体贴地帮她戴上遮阳的眼镜,还教她怎么系安全带,之后沈延川给自己也带上遮阳镜和耳麦,通过无线麦跟地控中心确认了起飞和降落的坐标和具体时间后,就开始拨弄仪表盘准备起飞了。
夏清越安静地看着他冷静的侧脸,自从答应跟沈延川结婚之后,她就莫名其妙觉得沈延川看上去真是越来越帅了。
螺旋桨开始启动,很快直升机就驶离了地面。
沈延川的嘴角微微弯起:“怎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太帅了?”
夏清越偏过头去看窗外了:有没有真的变帅夏清越不知道,但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厚。
……
原本开车需要三四个小时的路程,直升机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抵达了。
今天是除夕,许多外出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家乡,所以小镇上显得格外热闹。许久未见的亲友们都忙着在街上打照面寒暄。
何渡跟他父母也回到了小镇过年,不仅如此,才刚经历流产,刚出小月子的谢菲菲也被他们强行带了回来。
虽然两人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这两个人也是貌离神不合的状态,但今年毕竟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按照习俗谢菲菲是一定要跟着他们回家过年的。再说了,何家此前还没有办过婚宴,还打算趁机回老家简单操办一下酒席,再捞一波礼钱呢。
所以即使小产动完手术的谢菲菲身子极度不适,还是被他们一家人硬拉了过来。
此前何渡的爹妈就在小镇里四处放消息,说他们家何渡有出息了,在A市混得风生水起不说,还娶到了A市的富家女,现在的生活过得滋润得不得了。
所以何家为了保持自家在小镇里对外的体面形象,不让老家的人瞧不起,即使囊中羞涩到了极点,还是硬着头皮花重金在租车店里租了一辆大奔,一家四口开着豪车风风光光地回了老家,营造一下衣锦还乡的错觉。
小镇里的人大多喜欢八卦,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各种讨论谁谁谁家开了什么车回来了,谁谁谁家在外地挣大钱了……何渡租的这辆一两百万的大奔在A市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在小镇里,绝对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豪车了。
所以他坐在车上的时候,虚荣心简直爆棚,恨不得开车在小镇里多绕个十圈八圈再回去,大冷天的,他也不顾谢菲菲才刚刚小产惧冷,还要把所有的车窗都降下来,生怕任何一个人错过他开大奔回家过年的一幕。
何渡在街上显摆了个够,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把车小心翼翼地停在了自家楼下。他猜想今天过后整个小镇的人一定都会在背后议论他,夸赞他好有本事,能在A市那样的大都市混得有模有样的,毕业两三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