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走进屋子,随手把其中几个购物袋扔到了夏清越面前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走到房间的酒柜前选了一瓶有年份的葡萄酒打开。
“喏,赶紧换上吧,你不是还着急去上班吗?”
夏清越有些警惕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着急去上班?”
沈延川把另外几个男士服装的包装袋放在另一边的桌上,有些无奈地笑:“某些人昨晚喝醉酒了都还一直念叨着第二天要早起,我问你起来干嘛,你就说要赶去上班……夏清越,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也没多爱学习啊,怎么现在上起班来倒是变得积极了?”
夏清越微微低垂着头,小声嘀咕:“上班有什么不好,上班可以挣钱啊。”
沈延川细细品了一口酒杯里的红酒,然后皱着眉头把杯子放回了吧台上。
“哦?你很缺钱?”沈延川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副调笑的表情:“那正好啊,我不缺钱,要不你跟……”
“沈延川。”夏清越像是忽然被什么刺激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后,用无比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请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沈延川的身形微微一晃,他的笑容几乎一瞬间就僵在脸上,夏清越这句话每个字像是接二连三的重锤,直直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几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夏清越也是这样对他说——
“沈延川,请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那是一个雨天,夏清越举着一把伞,也是这么平静地看着快被雨水浇透的他,一字一顿地想要把他永远拒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甚至连她当时说话的表情,都跟现在一模一样。
房间里明明有充足的暖气,他们之间的温度却像是骤然下降到了零点。
气氛变得无比僵硬,沈延川有些迟钝地想伸手拿起吧台上那杯难喝的红酒缓解一下尴尬,最终还是重重把手垂了下去。
他低头盯着酒杯里暗红色的液体,纤长的睫毛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双眸。
沈延川的唇角勾起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容,然后终于把数年前就想问她的问题问出了口:“在你眼里,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夏清越不愿看他这副模样,她微微垂下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跟他说起了别的:“昨晚我确实不应该一个人去酒吧喝酒,但也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没错吧?所以咱俩的责任算一半一半。你付的酒店钱、还有帮我买衣服的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还你,”
随后她拿起沙发上新买的衣物,背对着一言不发的沈延川,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以后我们就别再联系了。”
……
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夏清越逃一般地离开了那家酒店。
夏清越顶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坐上了地铁,从这里到公司还需要半个多小时,时间还算充裕。
现在还没到上班高峰期,她坐在一节人少的车厢,靠在座位上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沈延川一言不发站在吧台前的样子,似乎跟她记忆里数年前的少年重叠了。
夏清越的心脏莫名传来一种钝痛感。
她记忆里的沈延川,是个恣意妄为的少年,是个把骄傲写在脸上的天之骄子,他就应该永远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才对。
夏清越宁愿看着他在酒吧里跟美女左拥右抱,也不愿意看到他再露出那种失落的表情。
她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这座城市简直大得没有边,会再遇上他的可能性趋近于零,她又在这里回想个什么劲。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夏清越从包里拿出手机重新开了机。
果然,关了一晚上的手机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嗡嗡响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夏清越随意地在消息列表里划拉了一下,大多数依旧是朋友们发来的慰问她、还有大骂何渡和谢菲菲的话语。
虽然知道大家都是在关心她,可是夏清越很不习惯这种好像所有人都在可怜自己的感觉。
其中一条比较扎眼的消息是一个备注为“方研”的人发的:【宝贝女儿生日快乐!妈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给你转一千块钱的生活费吧!对了,过年别忘了来妈这边看看。】
底下是一千块的转账,时间是昨天晚上。
夏清越抿了抿嘴,然后直接点了【退回转账】的按钮。
此刻她也没有心情再回其他人的消息,把手机放进包里,然后靠着座位小憩了一会儿。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何渡和谢菲菲这对渣男贱女,似乎早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
夏清越离开之后,沈延川没有再在房间里久留,他换好衣服后,便交代小助理去办理退房。
“顺便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房间里的酒真是有够难喝的。”
等他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独自离开时,小助理忙不迭地拿着一大纸袋子的衣服又一路小跑追过来了。
“沈总,酒店说那位女士的衣服都洗好了,让我转交给您。”
一开始,沈延川担心助理大晚上来不及买到合适她穿的衣服,便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