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娄呢?”
“刑长老在闭关。”
“行吧,那叫那个宁什么来着?”
“宁慎师兄?”
“对对对,就他,叫他来趟栖梧峰,吾要他来处理个人。”
吾?
“你你你你你……”
很好,成功吓晕刑罚堂看门小弟一枚。
栖梧峰住着什么人只有几个资深长老才知道,除此之外就是刑罚堂那几个当时跟柳桾照过面的人了,底下多多少少也会听见那么丁点风声,还自称是吾的,一想就知晓是何人。
宁慎第二次见清桾老祖是在栖梧峰上,只有他一人上峰,听说是她指名道姓要他去的。
他上峰之时没敢多看,而且在刑罚堂做事也容不得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左顾右盼。
但他感觉得到,栖梧峰一定是极好的,当年衍止仙尊飞升后留下的福泽之地,不会比任何一个地方差。
她住在这个地方,再合适不过。
宁慎在一脚跨进前堂门檐前,便看见此番情形:
主位上的人身上流光溢彩的仙衣衣摆铺了一地,面容冷淡但难掩绝色的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怀中那只慵懒的黑色狸奴,一支木刻的簪子簪住了三千青丝,可还有些许调皮的耷拉在肩前。
眼前这一幕仿佛是在看一幅仙人的壁画那般,可惜她跟前跪着一个神情凄凄的少年。
少年身上没有一处伤痕,甚至连衣服都不染一尘。
女子神情疏懒,目光并未放在跪着的那个少年身上,也并没有放在她怀里那只狸奴身上,似乎是在瞧着旁边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出神。
明明似是画中人,眼中却瞧着另一幅画中画。
那个少年,她并没有罚他,宁慎甚至认为连跪下都是少年自己跪的。
听见门外的动静,柳星星转过头来,淡淡道:“来了。”
宁慎行了大礼:“晩辈见过清桾老祖。”
“嗯,把他带走吧。”
柳星星言语中永远都是淡淡的。
宁慎瞧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少年:“敢问,他犯了何罪?”
“在玄山门,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妖物敢混进来的,更何况是我栖梧峰。”
恍然察觉到少年透露出的一丝异样,宁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晚辈明了。”
说完便直接一把带起少年就要往外走。
“柳桾,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少年突然挣扎。
柳星星挑了下眉:“嗤,其一,直呼吾名,且言语不敬,这是一罪;其二,你做错了什么?你走错了路,杀了这栖梧峰上的灵兽,吸食它们的灵力,这是二罪;其三,吾从未留你,何来抛弃,污蔑人之话张口就来,这是三罪,你还有何话可说?”
“你说了要教我们,却只留下一个傀儡,人也不见其踪,我走歪路的时候你却不见人影,不出来阻止我!不是抛弃是什么!!!”少年几欲癫狂。
宁慎死命摁住这个还在练气期的少年,却几欲脱手。
要不是宁慎在场,柳星星一定会脱口大骂,TM的自己行不正还怪别人教不好,那傀儡她也问过那仨,没一个说有问题的,何况这才TM过了三个月就歪成这个狗样,一时不知道该夸他呢还是夸他呢。
还有……
本以为柳桾会大怒,就像宁慎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但上首的人却笑了,很浅很浅的笑,他看到了。
“你这是在逼吾出手。”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是你!是你!抛弃了我们!!!”
少年完全不听,一直在重复着,而且说的不是“我”,是“我们”。
“呵呵,吾……什么时候抛弃‘你们’了?”
柳桾穆的抬眼看向他的眼睛,仿佛要透过眼框直击他的灵魂般。
“秦温,啊不,你……不叫秦温。”
平静的话就像锥心的剑一刀捅入,秦温终于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怎么……”
“区区夺舍残魂,不过吃了几只吾的灵兽,真当能翻天了不成,就连他一个小小的金丹你都挣脱不了,真是,废物!”
“杀你,脏手。”
宁慎的惊讶不小于他,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吾只问一句,秦温是怎么死的?”
“哈哈哈!什么‘秦温’,从来都只有我!只有我!!!哈哈哈哈哈哈!”
秦温已经癫狂。
不是强,而是弱到甚至感觉不到他是被夺舍之人,柳星星送他一句“真废物”理所应当,要不他着急恢复,而且柳桾外出或闭关都是以百、千作为计算单位,怎么也不会料到柳星星才三个月就回来了。
不然栖梧峰上就他们四个,三个都是练气的,而且还没外人进来,还不是任他怎样就怎样。
那天苗小花看见他的事他却没有杀了她,实在是他的这个身体太废了,恢复了那么久才有一点点起效,当了三年的杂役弟子根本就接触不到好东西。
栖梧峰上的好东西他一时又杀不死,说不定还会被反杀,灵植又是轮流照看的,少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只能去弄一些自然孕育的小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