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的顾辰轩脸色骤然一沉。
果然，人们都只喜欢那个伪装的他。
无他，只是因为那样的他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浪，也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
但只要一直乖顺的人露出一点利爪，就会被所有人抨击，警告。
他们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你不应该变得强大，不应该变得比他们强。
他自嘲一笑，“我以为大堂姐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他以为顾复声会和顾辰熙一样，释放善意的目的只是因为她们相信世界是存在着美好的。
但顾复声听见这话只觉得可笑，她看向顾辰轩，眼里是赤裸裸地鄙夷，“你凭什么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你不觉得你说这话，过于可笑了吗？”
他杀了沈砚，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对他释放善意？她现在恨不得饮汝之血，啖汝之肉。
“可是我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要说那个叫沈砚的，也是Jacobs杀的，和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能原谅Jacobs，为什么我不行？”
沈砚知道了Jacobs的真实身份，所以Jacobs才会和他们联手一起把沈砚推下的无尽的深渊里。
他可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就要被众人喊打喊杀的。
“借刀杀人，就不是真正的杀人了吗？”顾复声平静地给他解惑，“Jacobs在事情结束之后会去自首，你能吗？”
很明显，他不能。
而且，她并没有说过会原谅Jacobs，她没有这个资格，也做不到。
如果可以，那现在她就不会坐在这辆车上。
但顾辰轩却摊了摊手，表情无辜，“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自首？去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吗？”
顾复声懒得和他争论什么，闭上双眼不再看他，“是不是莫须有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从决策到行动，都是掌权人在一手操控的。
不说别的，就是现在她是怎么上的车，就足以让顾辰轩喝一壶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顾辰轩完美诠释了这句话。
见顾复声闭眼了，顾辰轩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我带你去看看我从前的生活环境吧，我一直很好奇，像你们这样的人，在那种环境下生活一个月，会不会变得和我一样。”
顾复声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听着。
她不敢保证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会不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但至少，也会渴望光明。而不是像顾辰轩一样，只想着怎么撕碎光亮。
车子稳稳停在一个古堡的院子里，周围的蔷薇很是明艳的绽放开来，给这座幽暗的古堡增添了些许的颜色。
除了顾复声，所有人都是被粗暴地推下车。
在看见面前的古堡的时候，顾辰星已经在研究下次要不要也租一个来体验一下上世纪O洲贵族的生活了。
顾辰轩很是礼貌地将顾复声请了进去，入目的大厅上吊着一个硕大的水晶吊灯，入门的地毯一路蔓延到了后院的门口，沙发摆放得很好，能看得出主人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
但是顾辰星越看越觉得这里布局有点眼熟，直到顾辰轩给顾复声解释：“之前去过大堂姐的家里看过，这是按照你们家里的布局照着布下的，你喜欢吗？”
顾辰星：“……”
她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她们家的赝品啊。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顾辰轩这个人。
说他渴望爱和关怀吧，他又能将所有的美好毫不留情地撕碎；说他不渴望吧，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博取他人的关注。
顾复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布局后开口：“直接说出你的目的，不用在这里悲春伤秋的。”
和恶魔谈感情，是最愚蠢的行为。
她丝毫不会怀疑，哪怕现在顾辰熙站在她们的面前，顾辰轩也能丝毫不会心软地将顾辰熙同化，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破例，包括他自己。
见顾复声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的模样，顾辰轩也只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既然大堂姐你不愿意参观，那我带你去看看你想要参观的地方。”
一个巨大的地下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