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杨行宫,宝珣映月
“好了好了。”唐简卉看着十一皇子常倜脸上的疤痕欣喜地说道,“这伤处终于结痂了,上天保佑,让倜儿的脸上莫要留下什么疤痕就好了。”
“娘娘请放心,”宁太医说道,“只要让这血痂自然脱落,再用温羊乳或是鹿乳每日擦洗擦洗,是断断不会留下疤痕的。”
“那便好。”唐简卉说着,吩咐一旁的乳母吕氏,“结痂的时候最容易发痒,你们仔细看好小皇子,莫要让小皇子用手去抓挠,若是破了就不好了。”
“是,奴婢遵命。”吕氏也答允着。
“这几日,本宫让人从鹿苑取了一些鹿筋,还有阿胶、鱼肚,让膳房选一些当季的菜蔬和果子,做给乳母们吃,莫要沾染一些不该加的东西,若是小皇子脸上的伤好了,本宫有伤,若是小皇子脸上留下一点疤痕,本宫让你们的身上多十处,你们可仔细着。”唐简卉说道。
“是,”众人都应道。
“娘娘放心,吕氏做事一向稳重老成,定然不会出差错的。”邓湄湘笑着上前说道。
“但愿如此,”唐简卉看了吕氏一眼,被邓湄湘扶着往殿中走去。“上回倜儿多亏了你,才不能被那野鸟伤了眼睛。”
“贱妾不敢居功,”邓湄湘连忙说道,“娘娘对贱妾恩重如山,贱妾看小皇子有难,哪里能袖手旁观呢?可惜贱妾不能一早就在小皇子身边看着,否则,小皇子今日也不会受今日这份罪了。娘娘也不必这般日夜悬心。”
“别人存心要害本宫的儿子,即便是你一早来了,她们照样有法子把你支出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唐简卉说道。
“是,贱妾这几日也听说了此事,这荣妃主仆二人当真狠毒,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暗害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贱妾说句让娘娘伤心的话,说不准,咱们十皇子之死,也与荣妃脱不了干系呢。”
“陛下已经派了秘书监、内侍监、殿中省少监来彻查此事,健儿之事,宫里头献妃也在巡查,想必不日就会真相大白,若健儿之死果真是荣妃所为,本宫定要让她偿命。”
“娘娘恩怨分明,本就该如此。”邓湄湘说道,“只是荣妃做下了这样罪大恶极之事,只让她一条贱命来偿还所有,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唐简卉听着,知道邓湄湘话里是在挑拨她,要对陈王一脉动手,唐简卉心中想,斩草要除根,陈王一家自然是留不得的。
邓湄湘又看了看侍奉在十一皇子身边的几个保母、太监、宫女都是新面孔,于是问道,“那一日陛下一怒之下,将十一皇子身边的几个保母、太监、宫女发落进了行宫大狱,如今查明了当日之事是荣妃所为,贱妾听闻,陛下开恩,将她们都放了出来,今日怎么不见她们在十一皇子身边侍奉,反而换了这几个新面孔?”
“邓选侍这话糊涂,”唐简卉抬高了音量,故意对着几个新来的保母太监说道,“即便当日之事是荣妃指使,可是她们当差这般不谨慎,如此轻易的就被人算计得团团转,关键之时不能护主,这样的人本宫怎么容他们留在倜儿的身边呢?已经命人将他们贬入行宫的兽苑马厩为奴,既然主子都伺候不周全,就让她们去伺候畜生去吧。”
“娘娘处事公正,贱妾敬服。”邓湄湘行礼道。“只是这兽苑马厩,听人说,经常有奴婢被咬伤、咬死一事,到了那里,就只能自求多福吧,谁让她们这般不中用呢。”
几个常倜身边的乳母、保母、太监听了这话,头顶都止不住冒了一层冷汗。
“有错该罚,有功当赏,本宫并非赏罚不明之人,”唐简卉冷冷地对邓湄湘说道,“当日你救护十一皇子有功,本宫已经与陛下说过,等回宫之后,晋升你为良人,今后就不必再贱妾贱妾地称呼自己了。好歹也是七皇子的生母,如此称呼自己,让人听了,岂不轻视了你与七皇子?”
“贱妾……不,臣妾多谢祎妃娘娘,今后一定肝脑涂地,侍奉娘娘与十一皇子。”邓湄湘激动地跪在地上行大礼。
“快起来吧,”唐简卉仍旧是正眼都不看邓湄湘一眼,只是摆摆手让一旁的文笏将邓湄湘搀扶起来,“虽然晋升了良人,有了正式的名分,不再是下三等贱籍出身的嫔妃,只是这倾云宫你还住不得,若是分到别的宫里,本宫怕你受人挤兑,日子过的还不如眼下呢,因此,你也不必迁宫了,仍旧在本宫的西小院住着吧,如此也能常常与七皇子相见,难道不比你寄人篱下、终日看人眼色的好?”
“是,”邓湄湘无奈,只好应着,“多谢娘娘替臣妾费心安排这些,臣妾也在娘娘的西小院住得习惯了,一时去了别人的宫里,还当真不习惯。”
“今后,你就名正言顺地是本宫宫里的人了,往后只能与本宫一心,莫要在本宫面前弄鬼,自作主张的把主意出在本宫头里,或是在本宫面前挑唆什么。”
‘臣妾不敢。”邓湄湘连忙欠身行礼说道。
“不敢就好,你若是能襄助本宫,本宫也不会亏待了你们母子,等将来七皇子分府出去,本宫也会答允你随他到宫外去住,当一府的主母,受人尊崇,岂不乐哉?”
“是,臣妾受教。”邓湄湘听着唐简卉这话,心中不禁想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