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陆之凌和周夜寒按照原定计划,大军集合,兵分两路,北出延州。
谢云嵩和白知愿在延州这么一闹,彻底打乱了宇皇庆的作战计划。
加上粮草被烧,还未彻底肃清内部,北境军便兵分两路扑了上来,应对未免仓促。这样一对战,结果可想而知。
陆之凌和周夜寒一路到了延州城外,几场战事下来,均未遇到大的阻力。
拿下延州城指日可待。
谢云嵩和白知愿自那日从延州回到北境之后,虽然全身而退,但也到底受了些轻伤。
白知愿的背上、肩上、手臂上都负了伤,一些是被刀剑擦伤,一些是箭伤。那天夜里,数以百计的箭矢,最终成功烧了他们的粮草,已经很好了。
这几日,北境倒是风平浪静。战事一切顺利,谢云嵩除了布战之外,就是陪着白知愿养伤。
但宇皇庆毕竟也是有些实力的,虽然作战计划被打乱,这半月来更是节节败退,但他迅速调整了作战计划,由此次在粮草战中失利的中山王亲自坐镇,日夜备战,并从北都调来应急粮草。
一时间,延州城关重新固若金汤,北境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挑战。
双方互相牵制之下,一时竟毫无进展。
谢云嵩更是快速召集军中将领,紧急调整作战攻略,但大伙一时也难以想出更周全的方式拿下延州城。
一筹莫展之际,谢云嵩和白知愿的师父——清逸大师,他熟读兵书,更是懂得布阵之术,提出了一个建议。
战局不利带来的负面后果显而易见,北境军被阻在延州城外,无法前行一步,军中一时间士气大落。
清逸大师提出不如假意分批撤退,迷惑北狄军,实则暗自设伏,趁北狄军放松之际,予以迎头打击,一举拿下延州。
谢云嵩与众将士商议一番,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决定按照清逸大师所言,调整作战计划。
只是眼下,陆之凌和周夜寒分别在延州城外周旋,成天阔在驻守雁城,眼下竟没有合适的将领带兵设伏。
谢云嵩思来想去,决定自己亲自带兵设伏。
不料这个计划一出,军中全是反对之声。
“将军,万万不可。北狄此次有十五万大军,此举危险,将军是北境军的主心骨,若是出了何事,北境军岂不是一盘散沙。”
“是啊,将军。那宇皇庆与将军多次交手,深知将军为人,若是得知将军前去,定不会相信我们是真的退兵,到时怕是弄巧成拙啊。”
“没错,将军。若是没有合适的将领,不如找年轻的将士前去。”
“……”
众人你一言他一语,谁都知道谢云嵩去,肯定不是最好的,但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白知愿见他们为难,道:“不如我去吧,虽然我不是将领,也不懂作战,但是设伏此事,想来我也没什么大问题。”
“不行!”谢云嵩首先拒绝。于公于私他自然不希望白知愿冒险,况且白知愿没有作战经验,北狄军不是吃干饭的,此行危险。
白知愿有些急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先前好不容易混进延州,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难道就这样眼睁睁浪费了吗?”
谢云嵩不语,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白知愿知自己多言了,道:“我不懂作战,方才一时情急,请各位见谅。”
“若是为难,不妨将成将军从雁城宣回,由他带兵出战设伏,想要更为稳妥些。”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清逸大师道:“不妥。成将军在雁城驻守,万一此次北境军反手再趁乱夺回雁城,岂不是得不偿失。”
“嵩儿,为师想不如我带兵设伏吧。”
谢云嵩猛的抬头,似是没想到清逸大师会这样说。
只是谢云嵩还没开口,清逸大师又道:“嵩儿,你先别想着拒绝。为师年轻时候,在南境的时候,在威远大将军的军营里做过军师。那年,多亏威远大将军相救,为师才在战乱中活了下来,后来便留在阿愿父亲的军营里,也算是见多了战场。为师虽然不是将领,但是设伏之事,由为师来做,更容易让北狄人相信我们是真的退兵了。”
谢云嵩看着清逸大师,一时没有说话。
白知愿却道:“师父……”
话还没说完,便被清逸大师打断道:“阿愿,师父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是师父也会是其他人,每个将领在战场上都是拿生命在冲锋陷阵。战场危险,师父此行自然也是危险。当年你父亲救了奄奄一息的我,我为报答他收你为徒。这些年,教你武艺,师父可曾告诉过你,学武是为何?”
白知愿答:“师父曾经说过,学武不是为了将手中的剑尖直指弱者,而是要拔剑冲向强者。”
“没错!”清逸大师道:“这些年为师在终南山,似乎远离了战场,但是一刻也不敢忘记战场的残酷。阿愿,嵩儿,你们没有辜负为师的期盼。手中的剑一直在保护着大历的子民。今日,不如让师父也做一次英雄吧?”
白知愿和谢云嵩对视一眼。
半晌,谢云嵩才道:“徒儿成全师父。”
众将士也觉得由清逸大师设伏,也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