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白知愿刚走出帐子,就看到站在帐前似是在等她的谢云嵩,她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并不愿理会他。
正巧,前来寻谢云嵩的沈知意瞧见了,一脸莫名道:“阿愿,你今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平日你总是神采飞扬,今日怎么神色泱泱?要不我帮你把把脉?”
谢云嵩对她投去关心的眼神,白知愿恍若未见。
她转头对沈知意道:“沈姐姐,我就是昨夜没睡好而已。我没事。”
言罢,看也未看谢云嵩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沈知意一脸奇怪道:“阿愿今天有些奇怪,平日看见你必然开心的和你打招呼,今天这是怎么了?”
谢云嵩收起看向白知愿的眼神,淡淡道:“不知。”
沈知意也不再追问。
白知愿向着自己的马匹走去,碰到了一脸看笑话的程北潇。
程北潇好笑道:“白小姐,昨日和云嵩吵架了?看来你还不知道,云嵩一早就命令大家,近日赶路辛苦了,原地休整一天,明日一早再启程。”
白知愿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正在这时,谢云嵩从远处过来,二话不说拉着白知愿就走。
程北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白知愿一惊,正欲挣开,奈何男女力量悬殊,一时竟挣脱不开。她大喊道:“谢云嵩,你干什么?你松开我!”
程北潇一脸戏谑道:“放心,你们俩只管聊,我帮你们放风,保证没人看见。”
谢云嵩一路连拉带拽的将白知愿带到了营地的后方空地处,此处空无一人,这才放开她。
白知愿紧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然,她怒色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云嵩盯着她手腕处被自己攥出的青红,一时眉心皱的更厉害,心底泛出一丝心疼,唇瓣用力抿了抿,没有说话。
白知愿看他沉默,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你带我到这到底想说什么?”
谢云嵩依旧默然不语。
白知愿没了耐性,转身就走,谢云嵩眼疾手快,再一次拉住她,他低声道:“昨日是我口无遮拦,你别生气了。”
白知愿一时怔愣,竟忘记挣开他的手,就这样任凭他拉着。
片刻,她的唇边浮起一抹笑容,道:“倒是难得看见谢将军如此低三下四呢?”
“好吧,我现在不生气了。”
谢云嵩平视着白知愿,少年容貌俊美,秋水般的长眸里闪闪发亮,他温声道:“我昨日……”
白知愿脸热心动,打断他道:“我知道,谢将军无心之失,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和你计较了。”
谢云嵩闻此,眉心微皱,面上却浮起一抹淡笑,接着他从怀中掏出那根为她买下的银簪子。
白知愿看到簪子的一瞬,她凝住了眼神,愣了几秒才伸手接过,“这不是那日在幽州碰到的那根簪子吗?”
随后她心头一喜,抬头看着谢云嵩浅笑的眼眸,道:“谢将军也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冷漠嘛。”
白知愿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弯起,道:“那我就勉强收下了。”
谢云嵩闻言,侧头低声笑了。
白知愿笑容一如方才,道:“所以你昨日到底要说什么?”
谢云嵩上前一步,微微俯身道:“我们现在在天水,过了天水后,就会到达月华镇,这是到达北境扎营地的最后一个小镇了。过了月华镇,我们就到达了北境。”
“月华镇,有一位我很敬重的武将,他就是曾随我祖父四处征战的秦海一,后来祖父过世后,又跟随着我的父亲,直到我父亲也战死,他年龄渐长,父亲死之前就让他回家颐养天年,他说陪我父亲打完最后一场仗就回去,可惜的是我父亲再也没能回来,也是他将我父的遗骸带了回来。”
“许多年前,他在月华镇遇到了他的妻子,二人在月华镇安家生子。可是前几年,北狄人入侵月华镇,他的妻儿死在北狄人的刀下,家中只剩下他还年幼的孙儿。”
白知愿听谢云嵩讲的入迷,她知道谢云嵩出自武将世家,他的祖父、他的父亲,包括他全都是铁骨铮铮的武将,为了大历的安定和平奉献自己的一生。
想来,他们对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应当有很深厚的感情。就像自己的父亲白霆轩一样,即便知道当日的江书砚对他的背叛,到最后也不愿相信。
谢云嵩沉吟片刻,又道:“此次路过月华镇,我想去看看秦叔。自我父亲去世后,他便在月华镇养老了,他如今年龄大了,身上又给年轻时候受的旧伤。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望他。只是……”
谢云嵩停住话音,看向白知愿。
白知愿不明所以,问道:“只是什么?”
谢云嵩轻咳一声,道:“只是秦叔如今最放心不下的除了他的孙儿,便是我了。他曾说过希望能看到我成亲,我不想让他再为我担心。所以此次,特来求白小姐,你能不能假扮成我的未婚妻随我一同前去?”
白知愿表情中透露出明显的错愕,她睁大了双眼,摆手道:“不行不行。”她转身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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