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家来人,张举人还以为是陆伯舟派来的人。
等人进来后才知道是陆宣德。
陆宣德先行礼,“给张老爷请安。”
然后直接进入正题。
“小人听说张老爷家出了一个逃奴。”
“可巧的是,陆伯舟家新来了一个整日戴着面纱的女仆。小人怀疑陆伯舟私自收留张老爷的逃奴。”
张举人的拳头硬了。
他终于明白当年陆宣德为什么非得把婢女卖给他了。
陆宣德肯定是早就打听到他的“小爱好”,故意把陆伯舟的婢女卖给他。
当年卖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卖的是死契。
也就是只能一具尸体抬出家门永生不许赎的那种死契。
想到这里,张举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陆宣德没看到张举人的表情,继续挑唆:“只要张老爷给小人几个人,小人帮您把逃奴抓回来。”
陆宣德今天就是来借势的。
李菁岚不是会借势吗?
他也会借势!
李菁岚能借王教谕的势,他就来借张举人的。
等王教谕不再保护陆伯舟时,陆伯舟算个屁?
那时,他随时可以干掉陆伯舟。
一个没了男人的女人,这辈子只能生活在幽宅大院中不见天日。
李菁岚就是再有能耐,身为寡妇也使不出半点力量。
“只要张老爷一声令下,小人一定唯张老爷马首是瞻。”
还唯我马首是瞻?是把我扔出去打头阵吧!
我这边消息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逃奴这件事情一闹,别人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陆宣德,应该就是那个虐待陆伯舟四年的伯父。
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张举人手指头尖都是颤抖的。
一个升斗小民,竟然还算计到他这个举人老爷头上了?
当他是庙里的泥菩萨,一点气性都没有?
张举人半天都不出声,陆宣德不禁抬起头:“张老爷……”
他一话没说完,张举人举起茶杯重重掷到地上。
“好胆!竟然算计到老爷我的头上来了?”
啪!
茶杯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张举人怒斥:“把他给我赶出去,在家门口给我狠狠的打!”
“什么?”陆宣德没想到他好意来送逃奴的信,竟然会被拉到门口打,惊呆了。
“张老爷,小人是来送逃奴消息的呀。”陆宣德眼见下人过来拖他,急了。
“逃奴?我张家哪有逃奴?”张举人伸手一指门口。
“拉出去打!”
不仅要打!
他还要打得全县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说话间,几个恶仆冲上来,把陆宣德拖往大门外。
来到张家大门外,一个恶仆一巴掌扇到陆宣德脸上。
“大家看看这个人哟,这人跑到我们老爷面前造谣。”
见到张家开始打人了。
从邻居们都过来看热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这个人虐待他族里的一个侄子,还抢了他侄子家产,把他侄子的婢女卖了死契给我家老爷。”
恶仆把前因后果细细地讲出来。
“我家老爷知道这件事情后很气愤,就把婢女又还了回去。”
“结果这个人今天竟然来说他侄子家里的婢女是从我家逃出去的?”
恶仆说着,又是一个嘴巴子甩过去:“放你娘的狗臭屁。”
兔子不吃窝边草。
虽然张举人爱鞭打人,但他还真的从没欺负过乡邻。
时常关怀四周乡邻,给孤老送药送粮食,甚至还给村里修了条路。
在凝心和那些受害人的眼里,张举人是魔鬼。
在众乡邻眼里,张举人是好人善人。
听到恶仆这样说,一众邻居纷纷指责:“欺负族里的侄子,还把侄子的家产抢了?这不就是吃绝户吗?”
“不是个好东西!”
“这人好像是南离县的那个陆宣德啊?南离县传他家的事都传疯了。他趁着族侄父母双亡的机会,以治丧的名义住进侄子家。把他侄子眼睛毒瞎了。”
“真是个肮脏下贱的玩意儿!”
听着这些骂,陆宣德急得眼睛都红了:“你们都被误导了,我没有强抢别人的家产。”
恶仆又是一巴掌甩到他脸上,这一巴掌,打掉陆宣德一颗牙齿。
“我们老爷就是瞧不起你这种人面兽心的狗玩意儿。”
接下来,拳头如暴雨。
直打得陆宣德哭爹喊娘。
没过多久。
忘居县发生的事情就传到了李菁岚耳中。
小陀寺的女居士绘声绘色的讲着:“哎呦,打得别提多狠了。”
赵正义家的见到李菁岚唇角似有一点笑意,心中一亮。
连忙上前又倒了一盏茶,还推过去一盘糕点:“您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女居士抿了一口茶:“我那天,正好去给宋老爷家送福包,宋老爷家在张老爷家隔壁。”
送福包就是从寺庙里求的上上签之类的签子装在一个香囊里给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