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处,白?皙的手抓着金色的门栏,乌黑的眼眸透过栏杆间的缝隙,越过外面排列整齐的保镖,等?待那条望不尽头?的路。
梁寻着急跑过来的脚步,逐渐放缓了。他想起陈姨跟他的那位大少?爷,心里有些不舒服,既然这么亲近,又为什么离开,不知道这小白?痴想他吗。
他将内心的不爽,归为自己是在为这个白?痴打抱不平。
他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插在兜里走过去,
本来想些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
“喂,那个人,他不会?回来的。”
辛染瞬间泪水就啪嗒啪嗒地从脸上流下,汇聚在下巴处,滴在冰冷地金属大门上。
他哽咽着,望着那条会?有人回来的路,终于呜咽一声,握着门栏的手滑了下来。霍南洲再也不会?回来跟他“会?冻坏的,染染”
再也没有人坚持,“让他出去玩会?儿”
再没有人在他不听?话时还告诉他,“我爱你。”
再没有,再没有人晚上陪着他,向他许诺,“我不走。”
“哥哥……”
他背靠着门,缩成一团,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霍南洲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期望一次次落空后?,好像他才隐隐约约明白?离开的事实。
梁寻斜倚靠着大门,低头?见身边的小白?痴哭成一团,他滚了滚喉咙,发现自己虽然是有点子心疼这小白?痴,但更多的是烦躁。
为了一个不要他的人,哭成这个样子。
他明白?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那位大少?爷跟辛染没有豪门间的算计,辛染很喜欢他那个人,那个人待这白?痴也是极好的。
别墅里的仆人对那位霍少?爷止口不提,但梁寻偏要很认真地告诉这个白?痴。
“他已?经走了。”
“哥……哥……”带了哭腔的声音,又小又弱,却还在呼唤着对他很好的,那个姓霍的哥哥。
“听?不到,没用的。”
梁寻继续着那些残忍的话,
缩成一团的人,用手按住耳朵,紧闭的眼睛一直在流泪,哭得浑身都喘不过气来。
斜靠着大门的人,静静地垂下眼眸看他,过了许久,慢慢蹲在了辛染面前,他伸手去给这个小傻子抹眼泪,嘴里却还要埋汰他,
“真不知羞,这么大了还哭。”
为这个白?痴打架而满是淤青和?血痕的手,被对方气急地抓住,用力咬了一口。
梁寻也没有反抗,静静地给他擦着脸上一塌糊涂的眼泪。
倒是这只被逼急了跳墙的小兔子,自己先?吓了一跳,顶着红通通的眼睛。
在见到梁寻手背上浅浅的手印的时候,泪水一下子涌得更狠了,
他捧着梁寻的手,眼泪水一大朵一大朵地滴在上面,看上去那么可怜兮兮,对于伤害了别人愧疚又自责。
梁寻见对方哭得更凶了,指望这个小白?痴哭累了停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的双手穿过对方的膝盖,将人一把抱了起来,被撕碎一角的衬衫若隐若现地遮着腰肢。
因为咬了梁寻一口,而满负愧疚的人,乖乖地钻在他的怀里,小声地抽泣,也不挣扎。
梁寻却蜷曲了下手指,忽然有些无处安放自己的双手,他一直把对方当个小傻子,却忘了这是已?经成年的身体。
对方缩在他怀里,揪着他的领子,脸蛋埋在他的衣领处,还在不断流泪,像被抛弃后?又被人捡回去的小动物那般乖顺,
“对。对不起。”带着童稚的笨拙,
梁寻能够感?受到那汹涌的泪水,正在大面积打湿他的T恤。
“我。是。坏。蛋。”
在出这句话后?,怀里的人瞬间憋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似乎是对于自己是个坏孩子这件事,接受无能,又不得不接受。
善良纯真的心,因为做错了一点小事,就自罚地非常严重。
“你不是,是我太欠了。”
梁寻了句实话。
*
等?进了别墅,陈姨见梁寻抱着小少?爷回来,小少?爷哭得还这么凄惨,她忙哄起了人,
辛染被放了下来,但仍然哭着拉着梁寻的手,他无法接受自己怎么会?这么坏,一直想要跟梁寻道歉,却哭得哽咽,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姨见到梁寻手背那浅浅的牙印,还有因为打架而伤得一塌糊涂的手,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看着梁寻的目光有些惊奇。
但还是以哄住小少?爷为先?,等?辛染情绪稳定下来后?,她抱着小声抽泣的小少?爷,慢慢看向了梁寻,
这位贴心的仆人,传授着梁寻哄人的办法,“如?果你抱着他,他就会?停止哭泣。”
梁寻撇过脸,嘴硬道,
“别告诉我这些,我不喜欢照顾他。”
陈姨笑而不语,唤了仆人给梁寻的手伤上药,她先?带着小少?爷上了楼,她哄着辛染
“宝贝知错能改,还是善良的好孩子,宝贝一点也不坏。”
直到人被陈姨带上楼,梁寻才收回眼神,他的视线聚焦在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