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不过来。
做完这顽皮的动作,他仰起脸,冲大靠山老爹甜甜地?笑了,笑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周有没?有乖?”
老父亲说话的声音是沙哑的烟嗓,说起话来都似乎能冒出烟来,像破了风的箱子。
辛染发现自己还不会说‘有’这个词,只好将自己手里?的泰迪小熊举起来,两?只手卡在小熊的胳膊下,给自己的老父亲看。
表示他和小熊一样乖。
短粗的手指掐了掐辛染水嫩嫩的脸蛋,指腹因为常年?抽烟已经泛黄,还残留着刚刚未抽完的烟草味。
“乖宝宝,”
像沙子般粗糙的声音响起,夸赞的话语在又沙又哑的声音下,听起来跟‘做掉’那种狠话一样。
辛染真的很想?让他少吸点烟,可惜自己说不了这么?复杂又长?的句子。
不过他现在的身高正好能抱住老爹又厚又胖的腰身,软乎乎的脸蛋趴在上面,偷偷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养兄。
对方就?跟外?面的辛家保镖一样,杵在那也不说话,跟辛父不是养子养父的关系,他没?资格进辛家的户口,他们更像上下级的从属关系。
老父亲自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他握着辛染的两?只手,将他胖胖的手从自己肚子上拿下来,然后整个人蹲下来,跟辛染平视,
“宝宝先去玩,我跟小霍还有事谈。”
脸上已有皱纹的老父亲,抬起戴了旧戒指的手,轻轻放在辛染脑后摸了摸,然后怜爱地?在自己这个傻孩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辛染是他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妻子留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戴了旧戒指的手移到辛染的后背,轻轻推了下,示意辛染先出去。
拖鞋的踢踏声再次响起,辛染提着呆呆的小熊又从原路返回了,小熊黑纽扣做的眼睛,朝向书房里?的两?个人,随着小主人的跑动,身子一摆一摆地?甩起来。
厚重的书房大门再次被仆人阖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老人坐回到皮制的椅子上,他下凹的眼眶,背对着窗户的光,显出黑魆魆的阴影。
“霍南洲,”
烟嗓沉沉地?响起,带着一定的份量和不怒自威的气场。
“成?群的鬣狗可以撕碎落单的狮子。”
老人提醒着他。
低头站在那的人眼神动了动,牛皮纸袋里?的东西他已经查看过。
他做事没?能改掉年?轻人的傲气,现在分公司里?的几只鬣狗已经成?群结队地?谋划,要?从背地?里?下手把他现有的部分权,夺走。
他刚接手公司的部分事务没?多久,锋芒太过,招惹了红眼病。
“是。”一直低头的人,一点就?通,明白了这个弥足珍贵的提醒,他慢慢抬起眼,望向坐在那的整个公司背后的掌权者。
年?轻人的眼里?带着狠劲,而年?迈的老雄狮用那双凹陷的眼睛,只是盯着他看了眼,尚还不能构成?威胁,便移开了。
“你是个上进的孩子,”
老人重新?点起了雪茄,粗厚的雪茄夹在他粗短有力?的手指间,冒出大量的烟雾,模糊了老人的面孔,那张摸爬打滚半辈子的脸,神情不明。
“爬得越高身边的人就?越险恶。”
砂砾般粗糙的烟嗓,钝钝地?响起,意味不明却又意有所指,像是感慨又像是点拨。
他精挑细选收养的这个孩子,聪慧、心狠,马上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在这个险恶的高处,辛家唯一的少爷,那个小白痴,是最干净最清白的。
除开辛家孩子身份的主要?原因,辛染能够一直受到辛父保护的次要?原因,正是这个强大却孤独的男人,只剩下这一个不会构成?威胁,可以放心宠爱的亲近人了。
霍南洲带着点灰色的瞳孔看了过去,在夕日欲颓的黄昏下,那个曾经呼风唤雨的男人,已经有了白发。
整个书房没?有开灯,随着日光的消逝,转入昏暗,他和老人都打着黑色领带,穿着黑色的西装。
在这个世界,只有身上的衬衫和外?面的傻子,是纯白的。
*
辛父的事业很忙,一周才会回来一次,而这段时间,霍南洲也格外?忙碌,他呆在公司的时间格外?长?。
‘看不出来,你还适应得挺快?’
系统见这几天辛染的小日子过得美滋滋,忍不住碎碎念‘你瞧瞧人家,刚成?年?就?进公司,你呢?话都不会说几句。’
辛染坐在老爹一个电话就?买过来的,商场全部的小猪佩奇堆里?,看着客厅大屏液晶电视,放着佩奇和它?的弟弟乔治,咯咯笑。
契合三岁智商的小白痴人设百分百。
‘嘿嘿……嘿嘿……’他对系统发出快乐小孩的笑声。
他坐在客厅沙发看动画片,陈阿姨还要?过来每天都夸他,“今天好乖。”
辛染一点都不谦让地?接受保姆阿姨的表扬,他有时候还会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呢!
而陈阿姨则会非常惊喜地?夸他是聪明宝宝。
霍南洲经过这几天的处理,分公司的事情即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