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想起来问圣女的情况。白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道:“多谢陛下关怀。不过南荞向来身子骨羸弱,此番无辜遭此大难,受了风寒又受了惊吓,方才好不容易才睡下,微臣不忍心叫醒她。所以还望陛下恕她无法面圣之罪。”
说着,他起身走到堂中,竟撩衣跪下,面色郑重道:“微臣代她向陛下致谢!”
说着,竟俯身叩了个首。
这下让千里彰有些意外,没想到白惑竟然能为这个圣女做到这份上,他有这个权利,纵使在帝后面前,也不轻易下跪啊。
现在让他更想看看这个圣女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哎呀,爱卿快起来!”千里彰虚扶一把。
白惑也不客气地起身来站着。
千里彰又道:“朕与玉琮本就是来探望的,又岂能让你们带伤病招待我们呢,既然爱卿与圣女无恙,那朕便放心了。你帮朕转告圣女,好好养好身子,朕期待着二十八那日能一睹风姿。哦对了,朕的那几个儿子你们上午都见过了,爱卿你对他们更熟悉一些,就帮圣女出出主意,提早做好准备,到时择夫之时也省力不少啊。”
白惑只眼底微微一抖,礼了一礼口吻寡淡道:“微臣遵旨。”
千里彰在他面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也就作罢,道:“那如此,我们便回去了。”
玉琮忸忸怩怩地站起来,父皇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她还不想走呢。没办法,只得跟着千里彰往前走去,经过白惑身边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
她平时也不能随意到太息宫去,白惑每逢初一十五会进宫呈丹,那她就会守在宸霄殿外候着,还有一些比较大型的宫宴,比如元宵中秋重阳新年,宫里也会举行宫宴,白惑会代表太息宫参加。其他日子,她哪里能见他。
可是如今,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可恶的女人,可以住在太息宫里,和白惑朝夕相对。若是她能与白惑同在一个屋檐下,白惑早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思及此,她就不可遏制地嫉妒。不行,她得去探探老七口风,若是成不了,她就一不做二不休,她咽不下这口气!
父女二人各怀心思,在白惑的送行下出了云蒸殿。
白惑回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连廊上探头探脑,绷了一路的脸当即舒展开来,遂快步走上去,摸了摸南荞的头:“不在内院休息出来做什么?”
“这就是皇帝啊?”南荞张望了一下消失在门外的马车与队列,“我还以为皇帝会是个老头呢,没想到这么年轻啊,他不是儿子都十几二十几个了吗?”
“他服了紫丹,加上自身修为也不错,保养得当。”
“玉琮还挺像他的,”南荞又想了想,“还有那个十一王爷眉眼也像皇帝,不过千里眠就不太像了。”
白惑不爱听她提千里眠,皱着眉,在南荞的惊呼里,将人抱起,带回了醉浮生。
南荞果真静心在太息宫修养了两日,由于闲杂人等不得上太息宫来,那日宴会上有心攀扯交情的,纵然人进不来,慰问品也送过来了,白惑全让人给搬到醉浮生了,堆了满满一间屋子。
被救的苏香凡是镇国将军家的嫡女,据说镇国将军苏西剑此刻在西北驻守,其原配夫人已去世多年,苏将军娶了第二个夫人。这会子因为将军不在府中,那夫人便常住在二夫君府上,并不在王城。因此,苏香凡落水一事,父亲继母都还不知晓。苏香凡惊吓体虚,只能遣了将军府主管事送了一些厚礼前来答谢。
绾茵一边看着琼衣与段州在整理登记礼单,一边大惊小怪地咋舌:“早知主子一病就有这么多礼物,咱们还做什么生意啊,随便挑几样卖了就一大笔钱!”
琼衣瞪她一眼:“你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太息宫穷得只能靠变卖家当了?”
绾茵嘿嘿一笑:“那哪能啊。”
济横从外头进来,说是八长老家的云小姐来了。
南荞诧异:“少尊让进来的?”
她听说这几天来了不少人,公子小姐皆有。公子名曰看白惑,小姐名曰拜访南荞,诚然她还没认识几个人,但是统统被白惑拦在门外,理由便是太息宫不得随意入内。
怎么这会子,他肯让云岚岚进来?不过这丫头那日挺照顾她的,看起来也没那么多心眼,还不讨好玉琮,她对她印象不差。
南荞便让济横去领云岚岚进来了。
云岚岚进门的时候东张西望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太息宫不让她的丫鬟进来,只能在大门外等着,她就自己提进来了。
她一见南荞,脸色顿时畅快了几分,直奔过来叫道:“南姐姐!”
一不留神没注意门槛,往前一个猛扑,食盒便飞了,而走在前头的济横眼疾手快,一转身,云岚岚一猛子扎在了人家怀里,而食盒飞出一道弧线,“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盖子都砸开了。
南荞目瞪口呆,这丫头原来是真毛躁。绾茵与琼衣也是掩嘴窃笑。
这会子谁也没料到,这一撞,倒是撞开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心花。
济横赶紧把云岚岚扶端正了。云岚岚摸着鼻子抬头一看,面色一呆,脸唰地红了。
南荞看得有趣,这丫头的脸本来就白,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