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城南外。
马蹄声起,踏碎宁静。
一人一骑,红袍蓝盔,手中没有兵器,只举着一面三角令旗,由远及近。
来人是陆大将军的传令将官,奔至城下,高声对着城楼喊话:
“令......。征西大将军有令,汝黄岐府公孙屹,今日必须大开城门,献出潼关,否则我二十万大军,将视汝为谋逆叛将,即刻攻城,决不轻饶。”
公孙屹依旧身穿墨绿宝甲,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头。
他也不答话,只从袖袍内,取出一卷檄文,向楼下传令将官喊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且听好了,回去转告陆大将军。”
言毕,公孙屹展开檄文,照着上面文字,朗声读出:
“今朝纲有变,社稷孤危,忠臣逃难,神州蒙尘,幸得原兵部尚书护着天子,进驻潼关。四海之内,达人志士,当立勤王之勋,无废大君之宣,方为王道。一身祸福,介在毫芒,千古功名,争之顷刻。我黄岐府临危受命,自当高举义旗,誓清妖孽,匡扶皇室,以正朝纲。潼关前,班生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尔等胆敢徘徊歧路,以下犯上,才是叛臣贼子,若执迷不悟,甘心从逆,檄如律令,诛杀无赦。”
“好.....好.....好......。”
这篇檄文,实乃沈梦据实所写,文采飞扬,拍案叫绝,此时由公孙屹读出,朗朗上口,有板有节,令城上将官听后,士气高昂,叫好连天。
读完,公孙屹将檄文交给身旁的余震白。
余震白把纸卷拴在箭矢之上,弯弓搭箭,“嗖”地一声,朝城下传令将官射去。
那支箭,去势如虹,不偏不倚,正中传令将官头顶蓝盔,擦着头皮,牢牢钉在上面。
传令将官吃了一惊,身子后仰,几欲跌落,以至于战马长嘶,四蹄乱踏。
他好不容易勒住缰绳,坐直身子,从头上拔出箭矢,取下檄文,暗自思量。
“刚才那支箭好生厉害,如若瞄准吾之咽喉,焉有命在?看来他们黄岐府是一定要同我军作对了。”
传令将官不及细看檄文纸卷,再也不敢停留,催马转身,奔回本阵。
公孙屹望着传令将官的一骑绝尘,环顾左右。
“各位将士,刀出鞘,箭上弦,做好准备,严阵以待......。若敌来犯,依我手中长刀行事。”
他手中的长刀,便是沈梦的安排。
此时城北的“九把刀”刚和匈奴人交上了手,不断传来喊杀之声,响彻寰宇。
公孙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沈大帅自称有奇谋妙计对付匈奴,只将黄岐府的主力,布置在城南这里,却不料那边动静如此之大,胜负仍存变数啊......。”
他将“毒火”长刀握在手中,暗暗说道:
“沈大帅承诺我,会救出我的两个儿郎,平安归来。我也自当尽力守城,可不能辱没了一世威名......。”
陆大将军拿起檄文,一目十行读完,气得大怒,一把撕碎。
“公孙小儿,妖言惑众,信口雌黄......。当今天子正在京城,怎会进驻潼关?真是欺人太甚......。传我将令,不必再等,立即攻城,三军齐往潼关进发。”
二十万大军擂鼓造势,军旗招展,浩浩荡荡,以攻城冲车在前,爬墙云梯居中,马步弓手随后,分为前中后三块战阵,缓缓朝潼关开拔。
陆大将军手下十二员大将,鳞甲闪耀,气宇轩昂,按楔形鹤翼排开,均骑马列于本部方阵之中,军威甚是严整。
远望这片声势浩大的军队,雷有同只觉手中冒汗,内心狂跳,仿佛脚下城墙,也随着眼前大军的前进,而不断颤抖。
“乖乖,我长这么大,还从未经历过战事,我们这点人马,当真挡得住他们的进攻吗?”
他再去瞧身旁的慕容缘,却发现慕容缘面上平静如水,没有流露任何表情。
“慕容姐姐一直不肯理我,却是为何?说不定这一战下来,我们就要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雷有同越想越是慌乱,回想起自己在四方山上抱住慕容缘一亲芳泽,却被她无情训斥,顿觉心有不甘。
“慕容姐姐明明和李世是亲兄妹,断不能有儿女私情.....我此番还不表白,岂不遗憾终生?”
他思前想后,终于鼓起勇气,悄悄靠近心上之人。
“慕容姐姐.....我雷有同爱慕姐姐,刻骨铭心,可否和姐姐终身厮守,共结秦晋之好?姐姐若是应允,我此番就算战死,也是得偿所愿了......。”
此刻的慕容缘盘发披甲,打扮得同黄岐府的将士别无二致,却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公子何出此言?我慕容缘承受不起公子错爱,无以为报,还望公子三思......。此刻兵危战凶,请公子以守城大事为重吧。”
说完这句话,慕容缘不瞧雷有同一眼,
转身就走,不愿与他站在一处,和那日在四方山上的决绝,一模一样。
雷有同呆在当场,情知自己又说错了话,惹得美人远离,好生懊恼。
他狠狠地抽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