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个熊,传令传了这么久,怎么你们黄岐府总兵,还不见人影?”
一个身披重铠的统领,背上插着一把长刀,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头上戴着一顶花翎金盔,金光闪闪。
他身板结实,孔武有力,大步流星地迈上内城城楼,刚进大厅,便喊出一句粗话。
在这个统领身后,还跟着四人,也是军营将领打扮,全身披挂。
只不过这四人之中,有一人身上穿的铠甲却十分华丽,远比那第一个进入大厅的统领,还要显眼。
这人靛青色的铠甲中间,系着一条纯金兽面束带,前后有青铜护心镶嵌,背上披着一团绯红花袍,左右各垂两条绿绒缕带。
这身打扮,绝非凡品。
只不过这人头上戴的却不是传统武将的头盔,而是一个黄金面具,雕刻着狰狞的表情,令人生畏。
黄岐府总兵公孙屹刚刚坐定,便骤然见到这五人进来,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他已令人收拾好局面,将迷倒的李世与沈梦,藏在帷幔之后,又重新布置了酒席,自认为没有露出半点马脚,便定了定神,向来人问话。
“你们何人是前来接防潼关的陆大将军?”
公孙屹一直以为,来人是由新兵部尚书姚新远刚刚提拔的大将陆天仪,却想不到这一下子竟然上来了五人。
为首那位统领,朗声答道:
“公孙将军好啊,兵不血刃就收复了潼关,省去了我们不少气力。我便是陆大将军.....现在潼关由我率军接管,你可要好好安排啊。”
公孙屹定睛细看,这个声音洪亮的陆大将军,长得虽五大三粗,目光却炯炯有神。
出于礼仪,他起身朝陆天仪拱了拱手,又往前伸出一只手掌道:
“久仰陆大将军威名,幸会,幸会.....想不到你们行军的速度也是这般迅速,佩服,佩服......。按今晨兵部密令,陆大将军可有接管文书?”
公孙屹并不认识陆天仪,和新上任的姚新远也无私交,故手续上不得不拿捏仔细。
陆大将军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黄岐府总兵提出要看接管文书的要求。
他身后闪出另一位将令,穿戴虽然普通,却也不卑不亢。
“我这里持有能调动全国兵马的虎符,便是接管潼关凭证.....总兵大人可以一验真假。”
这位将官说完,低着头,从胸甲中摸出半枚青铜虎符,往前送去。
公孙屹突然觉得这个递上虎符的将官有些眼熟,但又见他弯腰低头,便没有细看,接过虎符放在眼前检验,果然无误。
他也算是心细之人,表面上虽不住点头,心里面却不停盘算。
“早上兵部的文书上,明明是以大印为准,并未提及虎符,还特别强调了移交潼关时,要查验接防文书.....为何此时来的陆大将军,却用上了调军虎符?难道其中有诈?”
他不动声色地将虎符还给那个将官,目光缓缓往进来五人面上扫去。
除了那个自称“陆大将军”的统领,一对虎目仍目不转睛地直盯着他以外,其余四人皆低头垂首,不敢正眼抬头。
尤其是中间那位身着华铠之人,气息飘忽不定,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若不是此人戴着一副黄金面具,恐怕早就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公孙屹心中更是生疑,往侧席酒水同齐梁帷幔处看了几眼,计上心来。
他面露微笑,朝陆天仪说道:
“好.....既然陆大将军持有调军虎符,末将自然信服......。将军一路辛苦,来来来,快请坐,快请坐......。”
他将手一挥,招来两个侍卫,轻声耳语。
两个侍卫会意,一人重新燃起了熏香,一人在侧席处增加了座位。
公孙屹继续朝陆大将军客客气气地笑道:
“得知陆大将军要来,末将已略备薄酒,为将军接风洗尘,还往将军不要嫌弃,请,请,请......。”
上来的这五人,见黄岐府总兵如此客气,似乎齐齐松了一口气。
陆大将军大大咧咧地坐在侧席上首,见了桌上酒水,早已垂涎三尺。
他只左右望了一眼,便毫不客气,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满斟一杯,举起要饮。
“呼......。”
一枚碎石,不知从何方飞射而来,正好击中陆大将军举起的酒杯,将之击得四分五裂。
陆大将军猛然警觉,情知有变,忽地将背后长刀拿在手里。
公孙屹也吃了一惊,不知是什么人在捣乱?
他原意是先用迷香与毒酒将这五人迷倒,再好好审问,却不料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他只好当机立断,故技重施,对帷幔喊道:
“刀斧手何在?将这五人统统拿下。”
帷幔之后,早已埋伏了许多手持利刃的士卒,本是为拿下李世和
沈梦准备的,此时又可派上用场。
可谁知道,公孙屹在喊出了“刀斧手何在?”这句话后,随风摇摆的帷幔之后,并无半个人影闪出。
陆大将军五人,全部站起,四人拔出了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