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祈醒了。
他自顾自地坐起来，表情一片空白，懵懂得如同初生婴儿一般。
好消息，他全都想起来了。
坏消息，刚才的那场“大战”他也没忘。
“阿祈，阿祈在想什么呢，跟哥哥说说好不好？”
裴砚初小心翼翼地盯着床上神色自若的人，他尚且抱有一丝希望，企图搭话。
苏云祈的嘴角慢慢耷下，没错，他现在准备大作特作一场。
不然这臭男人真以为自己很牛叉？
哦哟，好牛啊，君臣有违，不要叫朕哥哥。
哇塞，好给他脸啊，居然敢这么对自己，还让侍卫抓他。
苏云祈越想越生气，在心里疯狂给他扣分。
“说什么，皇上想听什么，云祈自当一一回复。”
裴砚初心里一凉。
“皇上怎么能跪在这，你们这些奴才都不会办事吗？”
苏云祈掀开被褥，面无表情地“扶”起他，然后在他慌张无措的眼神中跪了下去，坦坦荡荡要行跪拜大礼。
当然，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完，裴砚初就一下子托住他的双膝，将他捧到自己眼前。
苏云祈连忙扶在他的肩膀上，他有点破防，真的。
要不是这南锦质子体格太弱，他也不至于被人轻而易举地用这种姿势托着。
“阿祈，饶了哥哥，哥哥知道错了，再不吓你了好不好。”
裴砚初的声音都在抖，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场烂摊子，眼睛一酸就想用老套路。
“皇上，男儿有泪不轻弹，您是天子，怎可为了一个贱民落泪。”
苏云祈嘴上飞刀子，实则一直在暗中使劲，想从他身上爬下去。
殿内的宫女太监识时务地退下，还不忘为他们关紧殿门。
裴砚初顺势把人放在床边，他跪坐在地上，抱住苏云祈的双腿，然后把脸贴在他的大腿上。
“阿祈，阿祈。”
“皇上做什么呢。”
“这样有违君臣。”
“阿祈，你别这样，我那都只是气话，是哥哥太心急想岔了。”
“原谅哥哥，原谅哥哥，哥哥知错了。”
苏云祈支着下巴，看他啪嗒啪嗒掉眼泪，突然冷不丁来了句，
“裴砚初，其实我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原谅哥哥……什么？”
裴砚初大喜大悲，一把抓住他的手献殷勤，
“真的吗？”
“那阿祈现在想不想吃小兔糕？要不要去看小鱼？哥哥再给你挖个池子好不好？”
苏云祈举起自己的手，颇为嫌弃地翘着兰花指弹开附在自己手背上的爪子。
“皇上注意分寸。”
“阿祈！”
“皇上，卑臣的耳朵好着呢。”
“阿祈……”
“皇上说什么？您很后悔？皇上，君无戏言，卑臣从今日起一定不会逾矩半分。”
裴砚初彻底绝望，他抖着唇说不出一句话，二十七八的男人神情呆滞，像是被人判了死刑。
“阿祈，可是，你之前也说过讨厌我。”
“你还骗我了，呜。”
苏云祈眼皮一跳，他眯着眼龇牙，
“那我不还是因为你才这样的吗？”
“更何况当时我又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你居然会跟一个笨蛋计较！”
“阿祈一点也不笨，阿祈好聪明的，都变成小傻瓜了还会想着保护自己。”
苏云祈莫名心虚，他使劲握了下自己的手。
差点自己就被这“狐狸精”带偏，不行，他得摆出点态度。
“为什么不相信哥哥，哥哥最疼阿祈了。”
“哥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小神仙下凡辛苦了，往后的日子，哥哥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云祈刻意隐藏的脆弱突然被他全盘托出，他吸了下鼻子，就想躲在被子里自己消化。
“阿祈别怕，哥哥在呢，不要偷偷哭，不开心就告诉哥哥，阿祈又不是只有自己。”
“哼……”
苏云祈的唇被人拇指抵住，因为裴砚初不想让他咬。
委屈的坏小鬼每次自我安慰的时候就喜欢咬东西，从最开始的咬手指，变成现在的咬嘴唇。
坏习惯，以后咬他就行了，阿祈可不能受伤。
苏云祈含糊不清地呢喃，险些就要掉入他的甜蜜陷阱，
“你别以为你说这些就有用。”
“阿祈，我们扯平好不好，哥哥真知错了。”
苏云祈睫毛湿润，他想舔唇却舔到了对方的手指。
“可是，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
裴砚初现在超级无敌耐心，他软着嗓子问，
“为什么呢？什么不太好？”
“我觉得不太公平，你得再多欠我一点，这样咱俩才能算扯平。”
“……”
裴砚初无话可说，忍着笑把脸埋进苏云祈的腿间。
“裴砚初，你笑个屁。”
“别抖了，我看见你笑了。”
幽怨无比的讨伐声从头顶响起，他突然使坏又往前拱了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