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姜酒一个人走在城市的大街上，她想做一个尝试。
天上的月亮好像更大了，姜酒抬着头想。
事实上，她昨晚没有发现到底是什么人在悬赏她，但如果能让萧念重说出类似‘你很值钱’的话，那金主应该出的相当之多。
她在街上走就相当于一个移动的诱饵，只要还有杀手对她出手，就能逮到一个稍微用点‘温柔’的小手段拷问一下了。
“唉，早知道直接抓小煤球问问了。”
姜酒摸了摸下巴，语气颇为惋惜。
“姜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传来一道略显兴奋的声音，搞的姜酒一愣，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全副武装的云水黎。
“这是我该问的问题吧？”
姜酒无奈。
谁家大明星会光明正大出现在热闹的街区，还用这么显眼的穿着，甚至还大老远喊了她一声‘姜姐姐’。
“因为太无聊了呀。”
云水黎摊了摊手，语气极其无辜，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身为大明星，对普通人的吸引力有多大。
“赶快回去，外面危险。”
姜酒揉揉脑壳，熟稔的关心道。
就算是眼前的人现在并不认识她，她还是会忍不住多说两句。
“姜姐姐在关心我的安全吗？”
云水黎凑近姜酒，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就算看不见脸，凭借声音都能让人忍不住心软。
“......”
姜酒差点忘了，她是想要远离云水黎的，现在这样好像容易被缠上。
她沉默的没说话，只见云水黎无趣的努了努嘴，显得很是委屈。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云水黎低着头小声嗫嚅，说完这句话，他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在姜酒看不见的地方， 他眼中闪过一道暗色，就像是即将狩猎的猛兽。
就算鲛人再怎么柔美惊艳，看起来柔弱无比，他终归是海洋中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只要猎物靠近，他们就可以将猎物一击毙命。
“不是的，你快回去。”
姜酒摇摇头，手指指着学校的方向。
谁知这时云水黎脸上的面罩忽然脱落了下来，他惊艳如夜空皓月般的容貌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裸露在了外面。
一时间整个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不远处还能听见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而且已经有人跃跃欲试的想要朝两人的方向跑来。
姜酒眼看事情不好，下意识拉着云水黎的胳膊，就朝着暗巷里跑去。
毕竟在修真界，云水黎也是一块香饽饽，觊觎他的人类比比皆是，姜酒已经习惯性带他逃跑。
现在这种情况依旧十分危险，明星引发的踩踏事件不在少数，尤其是像云水黎这样能够让粉丝狂热到近乎失去理智的存在，那就是究极可怕的炸弹。
两人从亮处跑到暗处，直到跑到一处监控完全看不到的地方，才彻底甩开那群疯狂的粉丝。
“姜姐姐，抱歉。”
姜酒还没等停下，就听见云水黎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她刚想转过头对他说‘没关系’，就看见在云水黎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不知名的黑色人影朝云水黎扑来，甚至他手里还拿着疑似铁棒的东西。
电光火石之间，姜酒下意识将人护在怀里，两人的位置交换那铁棍狠狠的砸在了姜酒的身上。
一声闷哼，姜酒顿时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那人居然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若是砸到现在这个人类身体的云水黎身上，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
毕竟他看起来实在太瘦弱了。
“你！”
姜酒倒下去之前，最后看见就是云水黎充满不解疑惑，甚至是讶异的眼神。
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云水黎用手臂揽着姜酒，呆呆的看着她瘫软的身体。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小巷中痛苦哀嚎的声音终于消失不见，云水黎也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月光照进暗巷，隐约间还能看见他另一只手上攥着的一点寒芒。
伴随着寂静的巷子里出现一声钢铁落地的声音，云水黎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在他的身后，透过月光，能看见小巷中血液正在缓缓流淌，云水黎的手心上也都是鲜血。
一个不知名的人形趴在地上，血正是从那人形中流出来的。
而他的面前，姜酒正安静的闭着眼睛，垂头靠在墙边。
“你为什么要救我？”
云水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想要触碰姜酒的脸颊，但在看清手上的血以后，又怯懦的收了回去。
美丽如上帝造物的脸上带着空洞和迷茫，衣摆上的血污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破碎精致的娃娃，带着一股诡异的哥特美感。
他试图思考但鼻尖萦绕的血腥味在反复刺激他的神经，最后只能无力的垂下手臂。
就像没有接受过善意的人，在被保护以后，会十分不知所措。
空荡荡的巷子里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姜酒早已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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