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里灯火通明。
哀嚎声声,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中间的火盆依旧烧的旺旺的,旁边的台子上有各种各样森寒的、染血的刑具。
最靠近中间的就是那几个所谓的匪徒,一眼看过去,就是老实憨厚的庄稼汉的样子。
当然,还有那些黑衣杀手,他们有几个还活着,并且被带了回来。
诏狱里所有官兵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圣上!”
他们是圣上的亲兵,只忠于圣上,所以,薄斯廷和狼牙,他们都当做没有看到一样。
路旁铁栅栏里面的黑衣杀手,此时也看到了他们后面被抬着的霍惊霜。
有一个人甚至猛然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骤然停下,目光定定的落在霍惊霜的身上。
他的一双手死死的攥着,继而双目喷火的盯着祁定国一行。
祁定国停下了脚步,眸色森森:“你认识她?”
那个黑衣杀手没有出声,只是死死盯着祁定国,眼睛里都是浓郁的杀气。
祁定国走到中间的椅子上坐下,挥挥手:“带过来!”
而昏迷的霍惊霜就被放在一边,从始至终,祁定国都没有问一句伤势,也没有请御医的意思。
“说,谁派你们去杀人的!”祁定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
四五个黑衣杀手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有伤,但是神情竟然是正气凛然的感觉。
祁定国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
那几个人瞬间就被按在台案上,绑在铁架子上,铁链哗哗作响,烙铁在火炉里嗤嗤啦啦的烧着。
不一会儿烙铁就已经红透。
隔着那些人的衣服,狠狠地按了下去,布料烧焦的声音,皮肉烧焦的声音,嗤嗤啦啦的刺耳无比。
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霍惊霜微微皱了皱眉,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扫了一眼外面,又把眼睛闭上。
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不是她清醒的好时候。
“狗皇帝,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
“昏君,边疆多少人命,你要血债血偿!”
“狗皇帝,早晚杀了你!”
“从你上位,天灾人祸不断,因为你得位不正,遭天谴了!”
“你忘了当初的承诺了是吗?”
……
一句句一声声,字字都带着滔天的愤恨。
祁定国脸色顿变,双手死死地抓着座椅的扶手,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你们的主子是谁!”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着雷霆之怒。
“是谁不重要,今天我们杀不了你,总有人会杀你,会把你从那个位子上死狗一样拖下来 ,给那些死去的人赔罪!你等着,啊……”
烙铁再次烧红了烙上,嗤嗤啦啦的声音伴随着他们的谩骂和诅咒,在诏狱里回响。
其他人没有敢说话的,都屏气凝神,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他们能听的。
“这件事和霍惊霜有没有关系?”祁定国声音冷沉,低哑,似乎森寒刀剑带起的风,带着凛冽的杀气。
“和谁都没有关系,我们做事我们承担!”
那黑衣人嘶吼着,他话音落,几个黑衣人竟然齐齐嘴角流出黑血,双目圆瞪,死死盯着祁定国停止了呼吸。
事情发展的极快,让人根本来不及施救。
“怎么回事!”祁定国猛然起身,双目圆瞪!
“回圣上,捉到的人的时候就搜罗过了,并无毒药!”狼牙皱眉头。
他们是连牙齿都没有放过,的的确确每个人都是搜得干干净净地进来的。
那么毒药是哪里来的,还是在他们出手之前就已经吃了毒药。
“军医,去看看那批死去的人!”如果是出手的时候就吃了,应该所有人都有。
军医擦着头上的冷汗,急急跑到一边的尸体旁,仔仔细细地察验一番。
“圣上,他们并没有毒牙,手上也没有毒药。”
“他们是什么毒?”
“圣上,是鸠毒!”
无论是那些人身上,还是牢房里,都没有任何线索。
薄斯廷唇角微微勾起特别小的弧度:“圣上,这诏狱在风统领的管辖之下,苍蝇都飞不进来,何况投毒。他们可能行事之前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狼牙飞快看了薄斯廷一眼,抓住了他眼里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欢喜。
欢喜,这种情况,薄斯廷欢喜什么?
下一瞬狼牙已经对这一名禁卫军说道:“从抓到到现在记录!”
立刻有人捧着一本册子过来,单膝跪在祁定国的面前。
祁定国低头看了看,从谁抓的到谁搜身到谁来访,谁靠近,一应俱全。
匪徒和黑衣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薄斯廷接近过黑衣人。
祁定国扫了薄斯廷一眼,啪的合上册子:“查,往死里查!”
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气。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霍惊霜身上,审视的盯了半晌,才沉沉说道:“去叫御医来!”
王全点头,急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