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白宫,地下密室。
迈尔斯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早已失去信号的电视机屏幕,心中浮现出来的思绪犹如月下的潮水般一浪接过一浪,让她只觉得心神不宁。
信号中断于刚才几分钟之前,变故来临得毫无预兆,待在现场本该控制住的百灵鸟不知为何突然狂乱了起来,仅仅是几次抬眼就将会场上持有枪械的人员全部击倒。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能力,以及转瞬间就把生者的存亡拿捏在手上的力量...无一不再告知人们这就是AI的恐怖。
紧接着,直播画面的信号就中断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恐怖片里拍摄现场画面的录像机,在鬼魅出现之后画面就突然掐断了一样,留给观众的感受就只有惊魂未定的恐惧。
恐怖、诡异与危险,这是迈尔斯看完直播过后在脑海里留下的印象。
她相信全世界的观众肯定也和她一样,都会被直播最后出现的恐怖画面所震惊,在内心深处油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道听途说终究是比不过亲眼见证的。
再多的教育宣传,再怎么向民众告知AI的危险性,也都比不上一次直观的“亲眼所见”。
人类总是会对超出认知的事物怀有恐惧,特别是这种事物存在的本身还会威胁到他们自己,那么往后他们必定也会有所行动。
迈尔斯可以想象到,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但凡是观看了这场直播的新美公民们,必然会掀起一场反对“智能AI”的浪潮。
然而,如今所有存在危险性的AI都得到了控制,网络监察一直都在使民众免受AI的侵扰,普通民众穷其一生也很难见到真实的流窜AI。
所以,找不到可以反抗的对象,那么这些公民必然会把矛头指向直播当中反复被提及的“倒霉蛋”——就是她自己,新美的总统迈尔斯。
失去民意的总统,又还能剩下什么呢?
而更关键的一点,从始至终她似乎什么都没做,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与蜘蛛墨菲会谈...
仅仅是一念之差,她这辈子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蜘蛛墨菲...蜘蛛墨菲!”迈尔斯攥紧拳头,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迫害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事已至此,无论蜘蛛墨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那都不再重要。
过去的几天里,迈尔斯也曾幻想过蜘蛛墨菲或许还藏有什么后招,那些看似冲动与幼稚的行动策划,没准是在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意图。
如果,如果蜘蛛墨菲果真达成了目标,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因此收益?
毕竟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手段,足以证明就算事情发展到最坏的结果,蜘蛛墨菲仍然拥有翻盘的能力,大不了直接掀桌子不玩了,把汉森等人全部弄死掉。
可这些幻想,到了如今这一刻,终究成了往日的幻影。
她输了,输得不明不白,输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她又能做什么呢?
无非是请求蜘蛛墨菲让她能够死的明白点。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尽管迈尔斯在愤怒地尖叫,可那个她等待的AI却一直都没有现身。
就在她觉得心累之时,一道声音突然出现了:
“你是想死的明白些吗?”
依旧是那种熟悉的女声。
只不过比起过去几天的特殊说话方式与语气,这一刻的蜘蛛墨菲似乎显得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么跳脱古怪。
“呵,你终于肯过来可怜我了?”迈尔斯凄惨地笑了笑。
“不是可怜,而是告别。”
蜘蛛墨菲的语气似乎有些愉悦: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这些天感谢你的配合,密室的安全门已经打开了,你随时可以走出去。”
“那你之前答应我的...”
“那只是谎言,迈尔斯女士,就像欺骗小孩子,你总要把糖果拿出来给他看几眼...只不过我已经达成了目的,所以你得到的并不是糖果,只是一些哄人的糖纸而已。”蜘蛛墨菲毫不留情地说:
“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迈尔斯女士。”
尽管早已猜到了蜘蛛墨菲大概率不会兑现承诺,可对方的这番话,仍旧把迈尔斯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了。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就和你刚才说的一样,能让我‘死’得明白一点吗?”
“很抱歉,具体细节无可奉告,我只能说这些天的玩闹只是一场测试,而最后的测试结果让我感到非常满意,我也见到了那位相见的人,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蜘蛛墨菲说。
就这么简单?
去你妈的吧!
迈尔斯的表情逐渐狰狞:“所以你做了这么多事情,还害得我沦落到这种下场,结果却是没想着害人或搞破坏,只是想要测试并和某人见面?
“那我又算什么?你做了这么多破事?到头来受伤的人只有我?”
然而,还未等到对方的回复,此时失去信号的电视机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
迈尔斯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