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讲述一个故事:
“在昔日传说中,人类曾联合起来搭建了通往天国的巴别塔,妄想窥视天国的奥妙,那是人类共识前所未有地凝聚在一起的时候,纵使是高高在上如神灵也得为之侧目一二,然而在祂们的眼中,人类妄图窥视天国的想法是贪婪的,所以祂们最终选择使用神力,将那座通天高塔摧毁。”
“而在这则故事里,你扮演的是神灵、还是搭建巴别塔的领头人?若是前者,身为死者的你是否过于玷污神灵的身份了?”
“若是后者,你所创立的荒坂公司,究竟是人类共识凝聚成的高塔?还是人类欲望汇聚成的废墟呢?”
人类之共识引来天穹神灵的注目;人类之欲望招来天穹神灵的毁灭。
至于林墨为何会说出这个故事,以荒坂三郎的智慧,也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有趣的故事,但证明不了什么。”荒坂三郎沉声地回道。
“是啊,这证明不了什么,所有的高谈阔论最终都要用事实来说话,用实际来证明一切。”林墨微笑地说道:
“我们今晚的这场谈话终究证明不了什么,就和老毕登你说的一样,明明都是一个死人,却偏偏还要腆着个逼脸出来说教,乖乖地当个吉祥物不行吗?事实上我和赖宣把你放出来,也只是想瞧一瞧传闻中的大人物荒坂三郎看见今晚这一幕会是什么反应罢了。”
荒坂三郎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心中的不悦感在肆意增生。
比起赖宣先前激昂的发言,林墨的话语简直就是毒蛇一般咬在了他的心上,总能让他感受到一种被他人蔑视、被当做玩物似的耻辱感。
荒坂赖宣终究只是他的孩子,再怎么任性、再怎么超出他的底线,在他的眼中也一样如同幼儿般愚蠢。
可林墨不一样,这个来历不明、看着还是个未成年的小鬼,不仅参与刺杀他本人的行动,还协助赖宣将荒坂华子打入了死局...
如今对方更是在毫无顾忌地嘲讽他,这种被骑在头上拉屎的感觉,从他创立荒坂公司之初就从未体验过。
这时,一旁赖宣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既是解脱、也是讥讽:
“是啊,父亲,你口口声声说了这么多,最终不也是证明不了什么吗?你口中的预言,事到如今也是显得何其可笑,你引以为傲的荒坂公司,你也带不下地狱,你所追求的永生,也不过是成为我们手中的玩物,你算计了所有,却算不到自己的死亡!”
荒坂三郎缄默不语,只能故作平静地注视着赖宣站在自己的下方侃侃而谈。
他确实是做不了任何事情,甚至连反驳赖宣的话都做不到
——任何语言的苍白都反驳不了如今的事实。
就算他继续嘴硬想要去说点什么,那些死不承认的言论也只会徒增笑耳。
看着自己的父亲终于不说话了,赖宣也是显得异常的轻松,嘴角多出来了过去从未有过的微笑。
他缓步走到了林墨身边,站在桌前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那个装载着荒坂三郎数据意识的芯片。
“恐怕父亲你也没想过吧,自己煞费苦心复制下来的数据意识,追求永生的圣器,到头来也只是沦落到成为我手中的玩具。”赖宣的笑容很是灿烂。
他抬起头看着荒坂三郎,正好也发现了那个老毕登也在看着自己。
而后,他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将芯片从投影装置上拿开。
荒坂三郎的虚拟投影立即消失在了会议桌上。
紧接着又过了一两秒,赖宣又接着把芯片放回到投影装置上,将荒坂三郎的身影再次具现了出来。
然后,他面带笑容,又将芯片拿走...
如此循环反复,荒坂三郎的虚拟投影犹如抽风了一般,连续在会议桌上出现又消失,这种消失之后又再次出现的感受不亚于将一个溺水的人从水池里拎起再放回,逐渐让荒坂三郎内心的耻辱与痛苦愈发增多。
“哥哥,你别太过分了!”站在一旁的荒坂华子终究还是看不惯这种画面,忍不住开口呵斥道。
闻言,荒坂赖宣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默默地给林墨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领悟了他眼神的含义。
斯安威斯坦当即启动,林墨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一会儿,随后待他再次出现时,身旁的椅子上已然多出来了一个晕倒的女子。
看着自己的妹妹总算变得安静了,赖宣也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刚才倒也不是他心宽去听从自己妹妹的意见。
实际上他也觉得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并不太美好,只不过为了能让荒坂三郎认清楚事实,以及让这场戏能够更“精彩”一点,他才不得不这么做。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简直和孩童一般愚蠢幼稚。”荒坂三郎保持着惯有的姿态负手而立,冷漠地嘲讽道。
赖宣轻轻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说的对,堂堂的荒坂三郎大人,居然被我这位幼稚的孩童拿在手里把玩,时不时就把召唤出来看几眼...不得不说我开始有点喜欢你的Relic项目了,要是我将你的芯片放在展览会上提供给任何人把玩,再收点门槛费,你说公司会不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