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懂保护自己了?”
孟夏微怔,就听霍郗白皱眉道,“你刚刚在餐厅,被那个老太太欺负成那样,也不知道怼回去,这还叫知道保护自己?”
“那……那我总不能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骂吧?”
孟夏一时语塞,而且她本来就不会骂人,而宋夫人又不是个讲道理的性子。
“有什么不行?如果实在懒得跟那种人浪费口舌,就直接打回去,总比自己傻站在哪里受欺负的好!”
“额……”
一想到霍郗白下午的做法,孟夏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宋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万一真出了点事,霍郗白估计要惹上不少麻烦。
只是她还没开口,霍郗白又继续道,“你知道今天下午我看到那个老太太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想的是她现在都敢这么嚣张,你那五年在宋家的处境该有多艰难。”
“也没有多……艰难。”
孟夏下意识地张口反驳,只是话音未落,就被霍郗白用力抱进怀里——
“一想到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欺负,偏偏我还帮不了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气你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更气那个没有保护好你的自己。”
沉闷的男音在耳边响起,每多说一个字,霍郗白就要抱紧她一分,好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中。
孟夏被他抱的骨头生疼,眉心微微皱紧,却没有推开他——
从前舅舅对她说,“去了霍家要乖乖听话,霍夫人是大善人,你要心怀感激,不要惹霍先生霍夫人生气。”
宋知淮对她说,“我妈不是有意的,那些话你听听就好,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跟她生气。”
就连她在外面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也都是——
“她运气可真好,居然能被霍家收养,成为霍家的大小姐……”
“宋知淮居然娶了个残废,得是有多爱啊,那个女人可真幸运……”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幸运的,因为下意识地觉得她配不上那些,可只有霍郗白说她不懂得保护自己,只有霍郗白在担心她的处境艰难……
心脏莫名一阵抽痛,眼底也慢慢蒙上一层雾气,孟夏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开始哽咽——
“其实……”
她想说其实也还好,大概是她早就已经习惯了那些,所以那些刺耳的话,现在听起来已经不痛不痒。
大概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那些让她痛苦的记忆,她也已经记不太清了。
可是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喉咙像是被石子堵住一般难受,反而凝结在眼角的泪珠,“啪嗒”一下掉下来。
霍郗白似乎也感觉到了,抱着她的身体一僵,“你哭了?”
“没有。”
女人下意识地开口否认,霍郗白刚要松开她低头察看,却忽然被人用力抱住,耳边响起她透着几分哭腔的声音,“我没哭。”
用这样的声音说这种话实在没有信服力,更何况他的脖子都被她的泪水打湿了。
霍郗白稍稍偏过头,果然就看到女人泛红的眼尾还挂着亮晶晶的水珠,心脏一阵抽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凑近,将那颗晶莹的泪珠吻去——
“以后有我在,再没有人能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