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冷侵晴急急竖起食指,扭头瞧了瞧身后透着一点微光的窗户,低声道,“小心!”
“嗯嗯,小心娘娘听见。”石飞燕后知后觉,手捂嘴巴连连点头,“这种事还得是公主处理,王后娘娘最是慈悲心,让她知晓,定会遂了梅若絮的愿!”
“你这燕子,言外之意我是铁石之心?”冷侵晴凤眼一竖。
“哈哈,想不到你竟吃你娘亲的醋!原来大公主心里也住着一位小姑娘……”
石飞燕嬉笑着,心下腹诽,口里却说道,“公主是王后娘娘生的,自然随她,她是大菩萨,你是小菩萨!”
瞧她圆圆的眼睛乐成了月牙,冷侵晴凤眼一凝,一本正经地说道:“王后娘娘累了一日才躺下,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何必惊扰她?”
“是,是,公主在理!”石飞燕连连点头,圆圆的大眼睛眨巴着,“不过公主,梅若絮半夜送娃来,我瞧着倒是一桩顶要紧的事!”
“嗯?”冷侵晴心中一喜,这只小燕子愈来愈心细了!
“这储凤宫有奸细!公主细想,白日里大王旧病复发,夜里梅若絮就送娃来了。定是她得到消息,担忧她崽子病情亦有起伏,故此送来……”
“燕子言之有理!”冷侵晴赞道。
两人一路说着,眨眼来到宫门口,只见门外大街上一溜车马,自宫门口往街市上排,一眼竟望不到头。
那车都高挂着两只大红灯笼,直照得宫门外灯火通明。此刻夜色微酣,路上行人稀少,仍是惹得一帮看客远远驻足探头探脑打探。
“梅若絮,你这是唯恐天下人不知你将太子送进了储凤宫!”冷侵晴心下哼道,“我今儿决不依你!”
“夜深更重,在储凤宫宫门口如此兴师动众,梅妃,你好大的威风啊!”冷侵晴凤眼寒芒毕现。
“哎哟,公主殿下千万莫要多心,我也是没法子!”梅若絮面上打叠着万千愁容,“夜深本不敢来此叨扰,可是,可怜天下为娘心呐!不瞒公主,败絮宫近来不太平,频频出现丢失人口之怪事,小太子住在宫里,我是提心吊胆日夜煎熬!所以本宫……”
“休想!你想将小太子托付给母后照看!”冷侵晴不等她说完,冷冷打断道,“母后身子原本羸弱,偏生父王要在此休养,再来个小的,这是要母后的命啊!”
“怎是要娘娘的命?看公主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梅若絮咳嗽一声,“小太子虽是我生,可按规矩,王后娘娘才是小太子嫡娘,小太子理应跟着她,之前是我体恤娘娘辛劳,因小婴儿娇嫩难养才将他抱走,原本也没打算一直养下去的,只想待他三岁便还给娘娘。谁知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万一小太子有个闪失,本宫岂非大梦国罪人?”
梅若絮这番言论颇有理,冷侵晴倒一时无法辩驳,她凝眸梅若絮怀中雪玉一般的小娃娃,不由心中暗忖,“梅若絮向来视这小崽子为心肝,怎地今日非要往这里送,究竟安的什么心?”
凤眼滴溜溜一转,她接上梅若絮先前话题并扯远了开去,“梅妃铁腕治宫声名远扬,拜絮宫自来固若金汤。你看先前王城多处闹鬼面人,连娘娘都受到惊吓,可拜絮宫却太平无事,如今王城太平了,梅妃却说拜絮宫有灾祸,这实在匪夷所思,只怕背后原因令人浮想联翩啊!”
“唉,也难怪公主不信,说起来的确诡异至极!”梅若絮叹气,“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由不得不信啊!本宫若非昨日找到祸根,心中有数,也不敢擅自来求娘娘。公主,你看……”
她说着,掀起衣领背转身子,冷侵晴冷眼扫了一扫,但见她肩井肌肤肿胀如馒头,青中带紫,紫中透黑。
“看来贱婢黔驴技穷,玩来玩去只乘这一条苦肉计了!我且哼哈两声,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冷侵晴心下暗忖,开口讥讽道,“梅妃这是被狗咬了?梅妃向来通狗性,想来这是一条疯狗,连自家人都不认识!”
“公主说笑了!”梅若絮皮笑肉不笑,心中咬牙恨道,“可不就是一条疯狗!老东西,我对你一片忠心换来的却是无情践踏,此后,在我心里,你就是一条疯狗!”
冷侵晴原本骂的是梅若絮,不想她的嘲讽竟引起梅若絮共鸣,惨痛自心底倏尔升起,那日心酸一幕在眼前掠过。
“贱婢!”
随着一声恨之入骨的叫喊,肩井一震继而如遭千钧铁爪撕扯,她全身一软跌倒在地。
“胡突在红河救下乌王妃,你却心生歹意欲在破庙杀了她,若非你还未上缴冷侵晴心脏,些刻我便将你剁成肉泥!”
眼前阵阵发黑,剧痛令她一时不能说话,嗡嗡的耳鸣中,鞑德沃深恶痛绝的声音如尖锐的魔音刺入耳膜。
她极力稳住心神,大口喘气,抬眸望向鞑德沃,这个她爱到骨子里的人,却见他正磨牙凿齿恨不得吃了她!
“看来本宫说对了。”
见梅若絮一时怔怔的,两眼散发着如毒蛇一样阴冷的光,冷侵晴嘴角梨涡轻现,笑道,“梅妃既被疯狗咬就莫要到处乱跑,倘若毒血弥漫全身后果不堪设想,快快归去,莫要在此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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