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米粒挑衅的眼神,冷侵晴淡然笑道:“就凭你一见玉佩便知我身份。你与青雨绝非你说的那样!你对我有敌意,自然要骗我!”
“在荒岛,我们相依为命,他主外我主内与民间夫妻一般,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如此!”米粒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润,眼睛炯炯有神起来,“他高大英俊骁勇多谋,开荒种地,打猎驯养,造房修船……无所不能,我从未见过如此能干特别的男人!我一直以为他是传说中的仙人,每天,我都沉浸在幸福当中,我根本不想返回大陆……”
“怪道在荒岛许久不归,原来是有美人相陪!”米粒夸大其词,冷侵晴根本不信,但一股醋意仍在她心底骤然升起。
“公子,前面便是老艄公家,老艄公说,渡口涨水梅村怕是淹了一半,看这雨丝缠绵今夜这水是退不下来,他家地势颇高,咱们若不嫌弃不如在他家将就一夜如何?”
舱内空气突然沉寂时,飞燕雀跃进来。
……
掌灯时分,梅村村东头老槐树下,一圈竹篱三间茅舍星点灯光下,东边厨房炊烟袅袅,西边客房话音寥寥。
“公主,我看那米粒就是满口鬼话,炎太子才不是那样的人!当初我青玉姊姊对他痴迷入骨,他也未曾动心半分!怎地在她米粒这儿便把持不住了?”石飞燕斜了一眼正歪在床上假寐的米粒,鼻子里哼了声,“瞧她单薄得像是个未长开的娃娃,莫说相比公主,便是与我青玉姊姊相比,差得那也不是星点半点!”
“飞燕!”
冷侵晴急忙呵斥,“赶了一日路,还嫌不累?我看那老艄公夫妻年岁已大,这一顿饭不知忙到何时才有吃,你不累正好给他们搭把手去!”
“公主!”石飞燕无奈跺脚,冷侵晴却不言语只管与她使眼色,石飞燕只好撅着嘴离去。
“飞燕她有口无心,米粒,你莫往心里去!”眼瞅飞燕离去,冷侵晴回身对已睁开眼睛坐起来的米粒说道。
“她说得没错,我为何要往心里去?”米粒端起杯子咕嘟咕嘟猛灌几口水下去,定了定神,嫣然一笑道,“我方才尚未完全恢复,将梦当成真了。”
“故此方才你说的那些话……”冷侵晴凤眼里全是惊讶。
“子虚乌有!”米粒面无赫色。
是个狠人!这姑娘反转起来不带一丝犹豫,看来行事从不拖泥带水……
冷侵晴心底有一丝丝厌恶!
“是,我喜欢炎青雨,不顾女孩的矜持主动向他表白,可他说,他心里早有别人。我说,有也是白搭。这儿天涯海角我们一辈子也回不去!可他却说,一定能回!”
不知为何米粒又开始絮絮叨叨了,不过,是她与炎青雨关系的另一个版本。
“他一次次改造船只,记录潮汐,查看风向,日审九天夜观星象,每夜子时,雷打不动必捧一小金人傻傻呆看……”
“米粒姑娘,往事随风,不提也罢。”冷侵晴忍不住打断她,“眼下你身子依然虚弱,不宜多言!”
“多谢公主体恤!”米粒戛然而止,对着冷侵晴点头微笑,“你这一提醒,我全身都疼,可否请公主移步别处,我小睡片刻?”
“我看看飞燕去,你好生歇着。”果然没错,这姑娘情绪收放自如,冷静得像是装了个机关。如此一个人究竟因何浸了猪笼?可否与青雨有关?
冷侵晴满腹疑问,轻轻掩上房门信步而去,此时,屋外影影绰绰正是倦鸟归林时,“苦哇—”忽地一声乌啼响起,听在屋内米粒心中更觉无限凄凉!
回事不堪回首回首只断人肠!
太平一八七年七月初一,天气晴
今日,是我到荒岛的第二十日,神仙哥哥出门打猎带回一只白色的小竹鼠,特意嘱咐我莫将它烹了,它可是他送给我解闷的!开心到飞起!
太平一八七年七月初十,天气晴
早饭后,神仙哥哥照旧打猎去,我照旧浇花,打扫,洗晒衣物被褥,而后爬上高高的吊床做美梦……岛上日常,温馨甜蜜!
太平一八七年七月十五,天气阴
今日心情跌宕起伏,神仙哥哥真是坏死了!
一早起来不见他踪影,心里莫名恐慌,偏偏此时狂风骤来,地动山摇,天边乌云越压越低,似乎随时天塌地陷。
就在我绝望哭泣,以为我将与剧烈摇晃的树屋一起葬身风暴,我的神仙哥哥出现了!
趴在他背上,他脚下耀眼金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恍惚中,他似乎脚踩火轮在空中飞翔……
当暴雨如注,我已住进他偷偷新建的房子。房子上下两层,有高高的围墙,野兽再也无法进来。有不知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坚固的屋顶,可抗飓风暴雨!还有最重要的,他专为我打造了一间粉色寝殿,有最软的床,他称之为“席梦思”,最软的椅子,他称之为“沙发”,最大的衣柜……
一切如梦似幻!
太平一八七年七月二十,天气雨
今日,天似乎漏了,雨下个不停,神仙哥哥无法出门打猎,在家练功。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功法,以指为笔,以掌为纸,画只燕子飞了,画条小鱼活了,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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