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正好,风过林梢,走出储凤宫冷侵晴步履轻快,重生小半年,改命、救母皆顺遂,眼下最后一个愿望——手刃仇人即将实现,她心情美丽犹如这灿烂的人间初夏天。
“小鸟叫,叽叽喳,风儿吹,哗哗哗。欢迎我,如夏日,进森林,入草地。花点头,叶拍掌,哎呀呀,乐无涯……”
转过前面那道柳堤便是柳庄,她不由欢快哼起了儿歌,这是她人生中学会的第一首歌,学说话时朱紫仪教的,只要心情好必脱口而出已成习惯。
“公主!等等我……”忽地,背后传来石飞虎焦急的声音,她勒马回头,心下诧异。
你不在柳庄,跑外头做甚?今日事关重大,应尽量减少外出,以免招至不必要的麻烦。她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飞虎?你这自何处来?可是邬公公还没到?”
炎生华为炎青雨心腹,柳庄乃是他来梦国第一个落脚处,岂会迷路?莫非他抽不出身?还是事态有变?
“公主放心,邬公公早到了,才有事出去一会儿子,半个时辰即回。”石飞虎擦着额上豆大的汗珠子说道,“方才五总管晕过去了,醒来说左胸疼,我瞧着症状与大王相似,特赶回潋晴宫取了些寻常您给大王备下的药过来。”
“竟有此事?”冷侵晴心下一紧,先前见五德全还好好的,身上一点皮肉伤而已,探其内息并无异样,怎地半日不见便恶化起来?
两人快马加鞭往前赶,眨眼,青山横绿水,绿水绕屋过,一座绿树掩映的山庄映入眼帘,正是柳庄。
柳庄背靠青山坐北朝南,庄前一条沟渠自西向东潺潺流过,至东院墙忽地直拐绕着山庄向北流去。
山庄院墙依山傍水顺势而建,屹立沟渠一岸,院子东边开一小门,门外一座小小石拱桥宽约丈许,格外古朴。
院墙外一棵十来人才能怀抱的大银杏树下,四五间凉亭一溜排开,冷侵晴将马往大树下一丢,踏上凉亭右边一条碎石小路,三步并作两步跃过七八个石阶,转身跨过小桥正欲敲打院门,“咯吱”,那院门已先行打开,石飞燕迎了出来。
“公主,五总管他跑了!”
冷侵晴本想询问五德全身子如何,不想不等她问,石飞燕先张嘴嚷开了。
“他!他竟……”
冷侵晴只觉头“嗡”地一下,心中那个火苗蹭蹭便往上冒,“飞虎,你中了他调虎离山之计也!”
“唉呀,是飞虎大意!”石飞虎咚地跪下恳求道,“卑职即刻前去寻找五总管,待飞虎寻来他,任凭公主责罚!”
“公主莫急,这儿有一封五总管留给您的书信!”
冷侵晴未曾开言,只见炎生华手里挥着一封信疾步走出厅堂。
“公主殿下亲启”,黄色的牛皮纸上一排娟秀小字确是五德全笔迹。
“进屋你念来便是。”
冷侵晴将信丢给炎生华,无精打采地走进厅堂,正巧碰上柳嫂子端着茶水点心过来,见状不由问道,“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我给您捏捏。”
冷侵晴这才堆起笑脸说道:“多谢!许是方才赶路急,歇会就好了,不必麻烦柳嫂子!”
“公主莫要客气,我这手推拿功夫可是祖传,得到过炎太子褒奖,半个时辰前,我给公主带回来的客人按过肩推过背,只一盏茶功夫,嘿嘿,他面色红润精神多啰!”
半个时辰前!
冷侵晴心中一喜,这么说来五德全并未走多久,凭飞仙轻功或许能追上。
“公主,五总管究竟为何不辞而别?”炎生华见她眸光一亮便知她心意,急忙劝阻,“看信要紧!倘若他安排了详细周全的计划,咱们擅自行动反倒坏了大事。”
冷侵晴一想也颇有道理,只得作罢,一行人走进北边小书房,嘱咐柳嫂子关好大门守在外头,炎生华咳嗽一声,开始念信。
“公主殿下在上:请恕老奴不辞而别,未时乃魔窟警戒最为松懈之时,老奴不去更待何时?
今晚行动内容,老奴已见过小华子,尽数知晓,老奴并无其它意见,至于细则你们定下即可。我只管做好内应,见机配合你们便是。
五德全
太平一八七年五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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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子时,夜黑如墨,两道人影悄悄穿行后山密林,面对不时闪过的巡逻兵丁,一个人影指了指北边一片竹林,躬身钻了进去……
竹林内山势陡峭,细密的竹枝挨挨挤挤根本无路,两人手拂脚踩利落奔跑,正是冷侵晴与炎生华。为抄近路,冷侵晴提议钻了后山这片鲜有人迹的竹林。
“哎哟!”
忽然炎生华大叫一声,只见一道绿光自他脚上飞射出去,他一个趔趄倒头栽倒在地,捧着脚脖子呲牙咧嘴。
“小华子!”
冷侵晴惊呼一声,指尖银光快如闪电,不等那道绿光落地,已击中它,“嘭”的一声,空中顿时碎肉横飞!
与此同时,炎生华脚也肿得似馒头,脸上黑气弥漫……
“公主,莫管我,你去吧!”炎生华强撑着迷蒙双眼爬起,轻轻喊道。
“你莫动!竹叶青有剧毒,马虎不得。”
冷侵晴一把按住他伤腿,拔下头上玉簪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