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刺里只见一道身影飞来,快如闪电,在半空中胳膊一伸一卷如同鹰隼掠食般迅捷,不及你瞧清模样,他已将坠落的冷缺心一把抱住,随即就势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落下,动作干净利索。
“飞虎!大王怎么样?”冷侵晴眸光一暗,心往下沉。
石飞虎未召而来,定有急事!
她料事如神。石飞虎急匆匆赶来,确是受人所托要寻她回去,她若不去,只怕有不得了的大事要发生。
“孤没事!”
石飞虎正欲掐冷缺心人中,他却腾地自他怀中一跃而下,若无其事地踢踢腿说道,“昨夜贪凉泡了凉水,脚一时抽筋,意外,意外而已!哈哈哈……永昌,陪母后赏花饮酒吃过水面,尽兴玩玩切莫败了她兴致。”
“爱卿,见笑了!”冷缺心顿了一下,望向朱紫仪,煞白的脸上浮想两团红云,“唉,韶华易逝,岁月不饶人,孤不复是爱卿心中少年郎……爱卿且先去,孤到茶室让小李子捏会儿脚随后便过来。”
“大王请自便!”朱紫仪神情语气格外客气,虽不再似往日那般冷眼,但疏离感扑面而来。
冷缺心怅然若失,搭着甘泉宫副总管太监李六间讪讪离去。
“小李子,好生侍候大王,明日五公公便回宫,他要得知大王脚抽筋,我猜,百事通的他自然知晓吃啥补啥,他呀,定会抽了你的筋炖一锅给大王好好补一补!”
冷侵晴盯着李六间,目光中锋芒凛凛。
五德全老母百岁大寿,冷缺心特准他回家探亲,可他离宫一月,据眼线来报,冷缺心状况频出。头疼失眠脚抽筋,一月当中就摔了三回……
别听他此刻笑声洪亮,怎能瞒过冷侵晴,分明是气息不足,纯属硬撑,再看他脖颈衣领尽湿。
……
“安公公,今日大喜,你们都辛苦了!带李公公去喝杯茶吃点子点心!”
冷侵晴终究不放心,寻个借口跟来,她使个眼色随手摸出两锭金子交给储凤宫首领太监安小全,安小全眉开眼笑打发太监宫女们散去,引着甘泉宫副总管太监李六间乐颠颠而去。
“父王近来身子可是抱恙?”冷侵晴抓过冷缺心左手,不由分说便给他搭起脉来。
“近来常觉左边心口疼,”旁边再无第三人,冷缺心也不硬撑了。
“还是传太医细瞧瞧!”冷侵晴眉头拧起。
“不必了!”冷缺心一口回绝,“打坐一会儿就好,估计是小五子不在有些不适应,没休息好。等明日小五子回宫,就啥事没有了!”
“父王……”
冷侵晴正欲再说什么,忽瞥见石飞虎又在窗外探头招手,心知方才猜想落实,只得辞别冷缺心,“父王既心中有数,那儿臣也就不大惊小怪了,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父王歇着吧,儿臣告退,因方才过来并未告知母后,恐母后找。”
她急匆匆走出寝殿,便见石飞虎迎上前,开口便催她回宫,“公主,京兆尹袁须幻心腹侍卫有急事求见公主,已经在潋晴宫跪了两个时辰……”
“哥哥糊涂!公主岂是谁想见便得见的?传出去,张三李四都求见,咱们公主烦不烦?这不是给公主添堵吗?你让他走!”
不等冷侵晴说话,飞燕已替她做出决定。
“燕儿,你让你哥把话说完。”
眼见飞虎被飞燕呛得干瞪眼,冷侵晴扑哧笑道,“咱们飞虎可是有一双慧眼,识得轻重!”
“公主,飞虎本来是想把他轰走,可是他,他说此事关系梦国安危,知州大人不敢惊动大王,只好先禀报公主。飞虎瞧他神情不像是扯谎……”
“莫非瘟疫又起?”冷侵晴倒吸口凉气,脸色陡然凝重,“我办点事即刻便回,飞燕,你随飞虎即刻回宫叫那侍卫转告袁知州,‘便是天塌了,他也先给我顶着,不得轻举妄动,一切待殿下来了再说!’”
……
凤仪宫左侧殿,茶香氤氲,果品飘香。
“李公公,父王心痛毛病有多久?为何瞒着本宫?”
安小全与李六间正喝着茶云天雾地互相吹嘘,冷侵晴忽地掀开帘子进来。便见她眼眶泛红,目光慎人,语气颇有问责之意,安小全当即脚底抹油瞬间遛了。
“回永昌公主,就,就这个月起,”李六间不由战战兢兢,“总共发作了三次,头两次时辰都特短,大王说,大概近来练功过猛疲乏所致,无妨,不许奴才告诉别人!”
“练功过猛?”冷侵晴心中狐疑。冷氏先祖所创九转玄阴神功,讲究的便是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最忌讳过度损耗,父王自幼修炼焉能不知?
况且九转玄阴神功是将自己内力化为极阴寒之气,可方才在父王左胸口分明有一团威猛炽热之气,挡住筋脉运转,致使气血骤停……
“梅妃知道吗?”冷侵晴沉吟半晌问道。
“奴才可不敢说给梅贵妃听!”李六间指天发誓,“奴才不知她是否知晓此事。”
“呵呵,鼎鼎有名的李细心何时竟糊涂至此?”冷侵晴嘴角上扬眼角微斜,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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