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营饭店, 姜湘单方面和梁远洲冷战了十分钟。
跟在后头的梁远洲一头雾水,不懂她生?什么?气,他哪里知道都?是一碗剩下的面惹出来的祸。
十分钟过后, 两?人路过长川市百货大楼,梁远洲随意瞥了一眼,看见门口的柜台上方竖着一根糖葫芦棍,上面插满了红艳艳的山楂糖葫芦。
他当?即和姜湘说:“等我两分钟。”
姜湘纳闷:“你干什么?去——!”
话还没?说完, 她便看见梁远洲飞奔着?进?了百货大楼, 直奔大门口正对着?的那一柜台, 不过片刻, 他又飞快出来,手里已然拿了两?串亮晶晶的糖葫芦。
姜湘:“…………”
见她还在原地等着?, 梁远洲顿时松口气,跑过来道:“湘湘, 给你吃糖葫芦。”
“刚吃完饭, 吃什么?糖葫芦?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就买两?串, 贵吗?几毛钱?大冬天他们?店里哪来的糖葫芦?”
姜湘嘴里念叨了一句又一句,接糖葫芦的手丝毫未停,她一串,梁远洲一串。
大概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自己开?心到眼里都?是笑意。
她低下头,咔嚓一口咬掉一个大山楂,上面裹着?甜倒牙的蜂蜜, 像是槐花蜜,因为能闻到淡淡的槐花香气。
山楂的酸和蜂蜜的甜融合得刚刚好, 整体仍然带着?微微酸, 十分好吃。
姜湘眼睛愉悦地眯了起来,看在糖葫芦的份上, 她姑且原谅梁远洲抢她面吃的事儿了。
她再跟着?梁远洲一块压马路,心情肉眼可见明媚了起来。
梁远洲眼角抽抽,知道她好哄,但没?想到一串糖葫芦就能哄好……虽然他仍然没?搞懂姜湘和他生?什么?气。
接下来,姜湘还有正事要干。
她去了邮电局,要给红河湾大队的李支书那老头儿发个电报,发电报是为了快点报平安,省得那老头担心。
但她还有很多话要给李支书讲一讲,所以拍电报不够,还得另外再写一封信。
走进?邮电局,只见大厅宽敞明亮,墙面上刷了一米高左右的绿色油漆,一种浓郁的年代感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里面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七八个办事窗口依次排列,有负责拍电报的,也有寄信的,收汇款单子的……
姜湘张望一圈,直接去了拍发电报的办事窗口。
恰好有个老太太在她前头,老太太把手里的电报单递给电报员,文质彬彬道:“同志,麻烦您了,我这个电报加急。”
电报员低头瞥了眼纸张,手指头便噼里啪啦便摁起了磨得发亮的按键,“老太太,提前跟你说清楚啊,加急电报价格翻倍。”
老太太点头:“哎,我知道的。”
姜湘站一边扒着?前台,好奇地打量着?电报员手底下的键盘,和她记忆中的电脑键盘不是一个东西,这老旧的玩意儿应该叫电报机。
电报机并不复杂,由电键、印码机构和纸条盘构成。
拍发电报途中,电报员手指拨得飞快,但姜湘仍然看清楚了:长摁一下电键就会发出“嗒”的一声响,短摁一下就是“嘀”的一声响。
看着?看着?,她脑袋里忽然便冒出了一些稀稀碎碎的常识,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电报码。比如拍发一个字母A,对应的电报码便是嘀、嘀、嗒,两?短一长。二十六个字母,每一个字母都?有事先约定的电报码。
电报员在机器的这一端发出信息,便有另一端的电报员负责抄录这些信息,这样便实?现了不同地方之?间?的消息快速传达。
姜湘笑了下,顿时不再好奇了,去前台拿一张电报单和一支笔,直接趴桌上开?始斟酌写几个字才好。
拍发电报要花钱,而且按字数收费,普通电报一个字三分钱,加急电报价格翻倍。
姜湘当?然不会选加急,普通电报的速度也挺快。
按照红河湾生?产大队和长川市之?间?的距离,这会儿中午一两?点她发出电报,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李支书那边应该就能收到她的电报了。
姜湘想了想,在电报单上写:平安抵达,一切顺利。
再把红河湾大队的地址和收信人李支书写上去,还有她自己的住址和名?字,搞定。
姜湘没?写新华印刷一厂姜家的地址,而是填了梁远洲家的地址新城路。
她扭头和梁远洲叮嘱道:“万一你那边收到了寄给我的信,你不许偷偷拆开?看,第一时间?给我转交过来。”
梁远洲无所谓点点头:“行?。”
姜湘微微放心,拿了电报单去窗口,顺利地发了电报,短短八个字的电报,花了她两?角四分钱!
梁远洲本想帮她付钱,姜湘没?让,一把将碍手碍脚碍事的梁远洲推到一边去。
她心痛地付完钱,又去另一个窗口花两?分钱买了信封和信纸,坐大厅椅子上开?始写信。
这信还是寄给红河湾大队李支书的信。
拍发电报的速度快,但是贵,字数有限。
写信就不一样了,不限制字数,想写多少写多少,唯一的缺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