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树林上便缀满了沉甸甸的酸果子,只有山上的鸟儿愿意叼一叼果子吃,村里人有怀了身子爱吃酸的,也去?摘两个。
剩下的,就全部烂在了树上。
姜湘提议去?摘那些酸果子,她们好几个知青一起,就去?摘了。
摘了酸果子回来,姜湘把?自己的那一份单独分出来,试着咬一口?,险些酸得牙都要倒了!
她不死心。趁着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分,她坐在屋檐下把?果子洗干净了,削成一片一片薄薄的果片,然后?放到竹篦子上暴晒。
为了这批试验的果干,姜湘很?是辛苦,就怕暴晒的途中有苍蝇来叮果干,那她还能不能吃进嘴里了?
她拿丝巾把?自己的脑袋脖子统统围起来,然后?穿着长袖长裤防晒,就坐到竹篦子旁边盯着,保证不让一只苍蝇落上去?。
若是她要下地干活盯不了,就拿一颗碎糖收买支书家的小屁孩儿,让小孩儿帮忙盯。
暴晒一天下来,姜湘把?竹篦子收回房间,放到高高的橱柜上方,以防老?鼠爬上去?啃咬,然后?第二天中午继续暴晒!
三天过?后?,她便收获了一大包干干脆脆的酸果干!她又?能多一样与众不同的小零嘴了!
有样学样。第四天,全知青院里的人都来晒果干了。
其实晒干的果干仍然酸得很?,吃两三片果干,牙齿就开始酸了。但倘若不要多吃,一天嚼一块,酸酸的反而很?开胃。
姜湘一度非常纳闷村里的人为什么不弄果干呢?
她看见那么多的野果子在树上烂掉心里可惜。
连她这个外边来的知青,都能想到弄成果干吃,没道?理村里没有那勤快的妇女愿意晒果干呀。
不问不知道?,问了才知,原来以前也有人暴晒过?果干,但她们懒得盯,常常一个不注意,苍蝇落了一大片……膈应的直接扔了不搞了。
不膈应的,倒是能硬着头皮继续暴晒,但往往晒两天,不知为何就全部发霉了。
次数多了,渐渐很?少有人愿意费心费力晒果干了。
哎,姜湘心想这些社员们平时下地勤快的要命,一到晒果干,竟然全是懒蛋。
*
姜湘把?一小袋枣饼交给梁远洲,然后?把?他搪瓷饭盒里的红糖馅包子拿了一半,倒腾到自己的饭盒里。
算清楚了账,弄完了交换的东西,也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姜湘眨眨眼,眼睛无声地望了望门口?,再去?望梁远洲,赶客的意思很?明显了。
梁远洲:“…………”
梁远洲一步一回头,终于肯走了。“湘湘,我晚上再来找你。”
“别,”姜湘双手拒绝,“下午我要整理行?李,还要收拾要睡的那张床。到了晚上我一定累得半死,没时间和你出去?了。”
“……那我晚上过?来帮你干活。”
大可不必!姜湘咳咳:“梁远洲同志,你也是才下火车回了长川市,也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如果有事找你,我会去?找你的。”
“哦。”梁远洲问,“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姜湘白眼:“你先前不是说过?吗?你在新城路住,我只要过?去?那条路,再随便问问那边的住户,总能问到你家在哪个大杂院吧……梁远洲同志,你放心,你快走吧,我们下次再见。今晚就不必再来了!”
“不必再来了!”姜湘着重强调。
梁远洲点头,闷闷不乐离开。
姜湘目送着他出了大杂院,看不见他的人影,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寸步不离追得太紧,搞得她也有点紧张了。
还是慢慢来吧。
姜湘抹把?脸,扭头准备进屋,就见隔壁的姜慧揭开门帘,意味深长地问道?:“那谁啊?你在乡下谈的对象?”
姜湘没好气:“是我一个朋友,碰巧坐了同一趟火车,他帮我搬行?李而已,你不要胡说。”
姜慧哼了一声,谁知道?是朋友还是情哥哥呢。
姜湘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提前警告她:“姑姑,我好话说在前面,我好不容易回城,心情也挺好,不想和你们闹翻。你最?好别在外边胡乱说话,你要是败坏了我的名声,我转头就去?撒谣言,让你闺女也在风口?浪尖上议论?一回。”
“你敢!”
“你敢做,我也敢做。”姜湘面无表情地说。
姜慧真?是怕了她了,没好气道?:“我闲得没事出去?乱说话败坏你名声做什么?姜家还要脸呢。”
“最?好是这样。”正准备转身进屋,姜湘又?想起了一件事。
“还有啊,姑姑,我那柳条箱是上了锁的,白天我难免要出门找活干,回来要是发现柳条箱的锁被撬了…………”
姜湘没说后?面的话,但是用一双阴森森的目光狠狠盯着她。
姜慧被她盯得身上毛毛的,忍不住后?退一步,心想这丫头简直神了,她确实、本来是有一点小心思的。
姜湘迟早要出门,哪怕今天不出门,明天也该出去?了。
等她出了门,她便可以趁机翻一翻这丫头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