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管你到底是巴蜀人还是贵州人和滇南人?”
“我管你原来到底是一公司还是二公司的娃儿,既然做了老子的兵,老子就要一视同仁……既然今年公司打了25万米的井,比去年足足多出5万米来,那这些娃儿就该多拿点奖金和福利,然后滑滑耍耍地过一个好年!”
不满地盯着白蒙蒙,老王总重重敲了敲办公桌,仿佛一只训诫自家子嗣的老狮子:“如果讲这份采购申请表是供应站反对,不肯签字盖章,我想得通;甚至就算是资产管理科反对,我也想得通……这些都是一公司的娃儿,心头有情绪,我可以理解。”
“但是,小白,你姑娘既原来不是一公司的人,之前又一直在德州那边工作,连人家供应站都签字了,结果你却半途跳出来,非要为难人家服务大队,这哈我就真的想不通啰!”
白蒙蒙脸上露出一个皮惯了的后辈般的笑容,仿佛根本没有被老王总的气势吓到。
看见老王总拍桌子,却是反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然后笑嘻嘻地将综合办的公章亮了出来:“王伯伯,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当着你的面把章盖了!”
说着,对着公章哈了口气,又沾了点印泥,把手停在半空中,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老王总,一副在等他发号施令的样子。
老王总见状,顿时升起了一股古怪的感觉,微微一沉吟:“小白,我晓得你虽然年轻,但却接触过许多商业项目……难道讲,服务大队这份采购申请里面,有啥子不对头的地方?”
白蒙蒙嘻嘻一笑,却是摇了摇头:“我一个啥子都不懂的女娃儿,看得出哪样?既然王伯伯你都看过了,连供应站都签字盖章了,那应该是没得哪样问题才对。”
自家师父一直再三强调,永远不要把其他人当成傻子。
这世界上或许真的有不少傻子,但更多的只是在装傻而已,如果你真的把他们当傻子,他们兴高采烈之余,你也就成了那个真正的傻子了。
服务大队的那份采购清单上的标的价格虽然可以瞒得住那些不懂行情的普通职工,但却绝对不可能瞒得过那些老狐狸,更加不可能瞒得过供应站的那群老妖。
所以,采购清单上那不符合“惯例”的差价空间,以及包括供应站在内,几个部门盖在文件上的那些个鲜红的公章,以及老王总的亲自过问……
加在一起,事情还不够明显么?
听到白蒙蒙没有正面回答,一副“你们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的架势,老王总瞅了瞅对方依旧悬在半空中待命的公章,眉头终于皱成了川字:“小白,你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嘛!你现在已经是综合办的代理主任了,又不是只晓得听东打东的小兵!”
话虽如此,却始终没有直接下令让白蒙蒙直接盖章……很多事情,凭借着职权硬来乃是最愚蠢,也是后患最大的做法。
白蒙蒙闻言,先是把印章轻轻地放了下去,然后却是如同后辈撒娇似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声音里里透露着毫无心机的好奇:“王伯伯,我听说,公司今年并购的那17家小型地炼厂,在被划给总经办直管之后,原本是想在明年大展拳脚一番的;”
“可是今年默默百投那边为了应对各项目的增资扩股,把大量的投资收益又重新追投了进去;再加上公司如今需要援建的地区较之往年多了近乎一倍,所以那些地炼厂明年进军成品油市场的计划很有可能要延后?”
那17家小型地炼厂原本是划归综合办直管的,但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重组工作还没完成呢,上级直管科室变成了总经办;综合办也从直管上级科室变成了协从科室。
但不管是直管还是协从,那些小型炼油厂的未来规划和年度经营计划,总经办这边是很清楚的,甚至原本的战略规划方案就是当初总经办拟定的,因此作为代理主任,白蒙蒙知道一些情况并不为奇。
听到白蒙蒙忽然把话题转到了一个跟眼下的采购清单毫无关联的话题,王兴民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精芒:“的确如此,不过这也很正常嘛……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我们当初也没想到默默百炸项目的全国招商,会带来那么多的连锁变化嘛!”
很明显,这位开山怪对于这种影响面极大的连锁变化是很有些不满的,虽然他并不怎么懂商业,却也有理由怀疑这是某人给他埋的深坑,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可支配资金的剧烈变化去打乱他的计划步骤。
要不是某人如今羽翼已成,公然翻脸的代价实在太大不说,自己也实在是谈不上什么稳操胜券,否则依照他的性子,早就利用总经理的权限来硬的了。
想到这里,王兴民捏了捏自己的大拇指关节,脸上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不过不怕,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问题多嘛!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明年进军成品油市场的计划,依然不是没有希望的嘛!”
话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旁边围绕着一群嗷嗷待哺的狼崽子,正急于收拢军心的老王总,打算采取朝三暮四的障眼法,给予各方最大的心理满足感的同时,尽可能保证自己的计划不受干扰。
而服务大队提交的这份采购名单,无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