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将十里泉大曲提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站起来转过身去:“哥几个,我先进去了,祝大伙勇夺佳绩,争取能一次性提起十瓶来!”
说着,便洋洋得意地钻进已经有六七桌落座的店里面找位置去了。
北方人本就好面子,对于胡波这种在城里面有正式工作的年轻人来说,这种里子面子全送给你占的店,以后不常驻在这边,那还像话!?
………………
三天后。
两个身穿着普通服装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商业一区。
看着这一小截依旧尘土飞扬的道路上,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热火朝天起来的情况,原本隶属于大华公司业务二部的张超顿时被吓了一跳:“怎么一下子就多了这么多人……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李四海则是一边观察着“转轮盘”、“射飞镖”、“大肺王”、“猜谜语”、“提多少喝多少”、“穿身材”等一系列五花八门的促销活动的人气效果,一边随口说道:“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这不挺正常么……杨科长虽然以宏观操盘能力著称,但随便抛几个创意活动出来,对他老人家而言也不算什么事情吧?”
老、老人家?
听到这三个肉麻无比的字从旁边这个实际年龄还要比杨默大上几岁的青年人嘴里说出来,张超忍不住恶寒一下。
虽然他知道夏留通销社的人对于杨默有种旁人无法理解的崇拜,但这么赤裸裸地拍马屁,真的合适么?
一种强烈的不爽感从心中涌了出来,张超哼了哼:“砸钱堆人气的做法好像谁不会似的……等到这些店亏无可亏的时候,我倒是想要知道,那时候该怎么收场……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这些老板只怕是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吧……卖的还没亏的多,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李四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些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就是这么想当然么?这才看了一眼,什么内情都不深入了解一下,就能知道人家亏得受不了了?”
张超撇了撇嘴:“这还用去深入了解?一瓶饮料多少钱?一瓶白酒又多少钱?哪怕是最便宜的啤酒,一瓶也得一块二吧……这些活动又不限制次数,只要这几天你进店消费就能免费抓上一大堆,以当下的餐标来算,刨去食材成本和人工火耗之后,那不得亏到姥姥家了!”
从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张超这话说的没错。
刨去那几个一线城市外,北方大部分地区的饭店,素来以量大划算著称,毛利本来就比南方的同行们低了一大截;而在这个除了人工不值钱,其余东西都值钱的年代,常规餐饮店的的毛利就更低了。
就拿啤酒来说,早在八十年代,这玩意的售价就超过了一块钱,目前的售价也普遍在1.2~1.5元波动,十瓶就是至少12块钱了……在这个城镇职工平均100块/月的年代,一口气送出去人家接近15%工资收入的酒水,你敢相信?
至于白酒,那价值就更高了,哪怕目前市面上最便宜的白酒,也要两块左右一瓶,被这么随随便便一薅,一个月1/5的工资就被薅出去了。
更重要的是,酒水向来是餐饮业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被这么一薅,商家还主动帮你存酒,一减一增之下,这些餐饮店不把内裤亏出去就怪了!
李四海闻言,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现在总算知道杨科长为什么要把你们这些大华的职工派出来在一线学习学习了……如果只懂得去算纸面账的话,哪怕大华公司再有钱,迟早也要被你们败光!”
张超大怒:“宋经理,虽然我现在是你的临时下属,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乱说话!”
他是名牌学校出来的大学生,对方只是个据说连中专都没上过的初中生,况且他是大华公司的一员,而对方目前所在的“夏华招商公司”只不过是他们单位的外围合作商而已,甚至你把他们看做是下级单位也没问题,因此从情感上来说,他很难接受李四海这番很有些轻蔑的态度。
李四海淡淡看了他一眼:“多的大道理莪也懒得跟你说,我只请你思考几个问题;”
“第一,这些客人免费拿到酒和饮料后,能多大的概率能一次性喝完?”
“第二,那些一次性喝不完酒水饮料的客人,又有多少人能舍得放弃这已经占掉的便宜?”
“第三,这些人有多大概率会冲着那些没喝完的酒水饮料,在活动期间再次来到这里,并且再次参与这种可以在上一家或者其它商家免费薅羊毛的活动?”
“第四,薅了三四次羊毛之后,他们留存在商家的酒水饮料,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消耗完毕?”
“第五,在这个相对漫长的过程中,假设这些餐厅的菜品做的不错,他们因为菜品的口味和跟老板逐渐处出来的人情关系,甚至是消费惯性,被长期黏住的可能性有多少?这家店在他进行同类筛选时,购买决策的优先性能不能占据他心智空间的前七名?”
“第六,在拉长了时间线,以一年期为基准,这些人后续的消费,其产生的利润能不能覆盖这一波活动所付出的成本?”
“第七,算了……你先把前面这几个问题思考清楚了再说。”
张